“背叛?嗯?”迪達拉輕輕重複著這個詞,咬牙笑道:“到底是誰,背叛了誰?又是誰,給了你勇氣,對我倒戈相向。”
……
佐助從醫院出來後,第一反應就是去找卡卡西,告訴他今天發生的事,然而下一秒,這個想法便被他自己否決掉了。
但他還是下意識往信綱病房裡看了一眼,裡面空無一人。但是還留有一些打鬥過的痕跡,比如碎玻璃,再比如,地上的砂子。
他們為什麼會突然離開,這裡為什麼會有打鬥的痕跡?
有風徐徐吹過木葉夜間的樹梢,佐助走下樓來到野外時抬頭看了一眼,看見醫院頂層站著一個瘦削的身影,那個人他認識,是砂隱村的我愛羅,讓人忌憚的存在,他雙手環肩,居高臨下地冷冷看過來,目光不善,但我愛羅似乎並沒有動手的慾望。月光照在他的臉上,佐助能發自內心地感受到他們之間的某種聯絡,他們都是同一種人,心裡縈繞的只有蒼涼,孤獨,或許還有怨恨。
除卻在死亡森林洞穴裡看見的宇智波墳冢不提,他已找不到任何理由繼續呆在這個村子裡,這裡的人軟弱,只會誇誇其談他們虛假的友善,就像剛才的春野櫻一樣,統統都是溫室裡的花朵,經受不起絲毫挫折。而他不同,他身上肩負著家族復仇的重任,過去他一直錯了,錯把自己當同類,但是狼怎麼可能和羊群混在一起呢?他們本就不該是一類人。
所幸,大蛇丸還給了他一個選擇,咒印。
他返回自己的家,家裡沒有人,信綱並不在這裡,於是他失去了最後和他告別的機會——或許不告別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開始打包收拾行李,雖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找大蛇丸,但是他清楚自己想要逃離這裡迅速變強的決心。
他見過別人搬家,搬家一般都是大包小包的遷移,他以為他要收拾很多東西,但事實上到最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在木葉其實也沒有什麼必要的東西可帶,於是只裝了些錢,食物,還有水。
佐助從二層樓走下來,來到一樓,在鞋櫃處看見第七班的合照,照片中有四個人,只有信綱和卡卡西是認認真真照相的……而他和佐助分別站在信綱的兩邊怒目相視著彼此,他曾經嘲笑鳴人在合照時面目扭曲鼻孔大張,後來沮喪地發現自己皺著眉頭撇著嘴的模樣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們的腦袋被身後的卡卡西一把摁住,這樣的摁法簡直是髮型殺手,以至於他們的狼狽正好使顏值線上的信綱更加耀眼。
他收回目光,一把將合照倒扣在桌子上,走出家門。
他最後看了一眼這個養育他到現在的村子,心想,終於是時候離開了。過去的數年,他以為他對這個村子已經很熟悉了,但是到現在,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從來就沒有真正瞭解過這個村子。
佐助走過無人的街角,這裡是通往村子出口的必經之路。
“你要去哪裡。”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佐助停下腳步,看見街角旁邊定定站著一個身影,如果那人不開口的話佐助甚至根本就不會意識到有這麼個人在。
“卡卡西。”佐助說,“而你在這裡要做什麼呢。”
“已經不打算叫我‘老師’了嗎……事實上,我在這裡等了有一會兒了,每天都是如此——從得知你被大蛇丸強加上咒印的那一天開始。”卡卡西嘆了口氣說,“你已經做好決定了嗎。”
佐助忌憚地後退一步,沒有說話。
“放下揹包,現在回去睡覺,今天的事誰都不會知道。”卡卡西說,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你知道私自離開村子是什麼行為嗎。你要做一個叛忍嗎。”
“那你知道我們家族的真相嗎,你知道我在死亡森林看到了什麼嗎。”佐助毫不畏懼地盯住卡卡西,目光中閃爍著絕不妥協的光芒,他眼睛一閉一張,隨後雙瞳中迸發出獨屬於寫輪眼的妖異紅光,他平靜地開口補充道,“……我看見了我們宇智波一族的屍體,被剜去眼睛的冰冷屍體。”
卡卡西好像愣了一下,張開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