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就是爆炸……喝!”
迪達拉低頭迅速結印,震耳欲聾的響聲隨之而起。
原本就準備好了的黏土巨蟒自角落爬出來,向因為手臂被巨石碾著而無法移動的水木發起突襲,用粗壯的蟒身緊緊纏住水木的腰身,然後大力絞殺,水木能聽到身體骨骼吱嘎嘎的異變聲,頗為瘮人,不過現在意識已經有些癲狂的他根本察覺不出來。
“吼啊啊啊啊!!”
完全無法反抗的水木在極端的痛苦中爆發出野獸般的嚎叫,同時,有殷紅色的血細細地從他的面板底層冒出來,血液於眼角彙集,向下流淌,在虎皮上留下兩行觸目驚心的印記。
不過現在後怕也沒有用了,隨著迪達拉一聲令下,蟒蛇驟然爆炸,連帶著被他緊緊絞殺著的水木一齊泯滅於刺目的火光之中。
水木甚至連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就嚥了氣。
黏土巨蟒爆炸後,外面好一陣子沒有什麼動靜了,夥伴們的身形都有些不穩,有相當一會兒緩不過神來,還有些耳鳴。三個人都被爆炸的餘浪掀的飛起,摔到地上時,鳴人下意識擦了擦有些溼潤的鼻子,發現自己又流鼻血了,而整個洞穴都是爆炸聲的迴響,爆炸引起的震顫使得許多灰塵和著小石塊一同砸下來……也虧得這個洞穴被人工加固過,沒有崩坍,不然他們幾個人豈不是要被活生生埋在這裡?
迪達拉率先爬起來,盯著水木被碾的血肉模糊的手看了有那麼一會兒——儘管血肉模糊,變異後的痕跡還是很明顯,雜亂的虎毛與好像是瞬間就變的長且尖銳的指甲。
摁下機關,巨石緩緩移動,帶動了地下碾壓著的手掌,又帶動了手掌連著的屍體,在位移的同時留下一大灘血跡。
屍體上是一片焦黑,血肉模糊的場景讓人看了一眼就徹底失去了再看的興趣。
佐助走到那個血池邊上往裡面看了一眼,辨認出方前和他戰鬥過的金的面容,他伸手把另外一具屍體翻過來,然後心裡稍微驚了一下,從服飾和護額來瞧,此人必然是薩克無疑,只是毀容毀的有些厲害,面容浮腫,有密密麻麻的齒痕,大概是被蛇群攻擊了嗎。
再回想起一路上看見的血痕,大概就是金掙扎著拖著薩克行走時留下的,他們走了大半的路程,只不過最後還是被喪心病狂的水木截住了去路。
這邊,迪達拉已經再次走進了洞穴盡頭古怪的房間,方才戰鬥時來不及留意,現在看來,這裡有點像醫院裡的“手術室”。
有兩張鐵床放在裡部,上面連著鎖鏈,手銬還有腳銬都是舊的,不過床上面積了一層灰,看來被閒置得有些時日了。
兩張鐵床中間還夾著一個小方桌,上面放著一個圓形鐵盤子,有血乾涸在上面,不過沒有人在意這些,此時此刻,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由自主地聚集到鐵盤裡的物什上——
鋒利的手術刀,剪刀,鑷子,試管,還有一個小小的,裝著藍色液體的瓶子。
佐助隱約間意識到了什麼,走上前去開啟瓶子,在瓶蓋扭開的瞬間,強烈的消毒水味道撲面而來!佐助接著把裡面的東西倒了出來,果然,裡面裝著一隻眼睛。
寫輪眼!
這哪裡是什麼手術室?分明是某個秘密的實驗室!研究的,還恰好是宇智波一族的寫輪眼!
佐助被一股巨大的恥辱感擊敗,好像被潑了一盆冰水一樣,但是他的眼神卻愈發寒冷。佐助撿起那一隻寫輪眼,滑膩的觸感帶來的不只是噁心的感覺,還有悲傷,透過眼睛,他似乎也能共通一些情感,絕望,恐懼,憤怒,以及,仇恨。
他拿著寫輪眼的手在顫抖,這時,他聽迪達拉開口說:“佐助,放下吧。這個眼睛對你沒有任何用處。”
怎麼沒有任何用處?
佐助冷笑,將眼睛重新裝回到瓶子裡去,然後將瓶子別到腰帶口。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對兄長宇智波鼬的刻骨仇恨和對被滅族的惶惶不安都已經成了習慣,這習慣曾經只能帶給他痛苦和辛酸,而現在,卻帶給他新的動力和目標,也因此,他不再迷茫。
迪達拉嘆了口氣,此時此刻,就是再如何遲鈍,鳴人也發現不對了,他在戰鬥中是有見過佐助的眼睛的,因此對寫輪眼也並不陌生,他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了。
“這……這不是……”
“寫輪眼。”佐助淡淡地說,回答他,語氣低沉了下來,“方才,你見到的那些被剜去眼睛的屍體,都是我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