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這是一場交易,冷漠又明確。
迪達拉倚靠在黑土身上,捂著傷口,血從他指縫滴落,染紅了黑土的衣衫。黑土與被吊起來的飛段對視,飛段從她漆黑而平靜的瞳孔中看到了某種冰冷的介質。
她把迪達拉安放到牆角,然後抽出腰側的太刀,照著鐵鉤就是一刀,一刀並沒有斬斷,而是磨出尖銳的火星,飛段皺起眉頭,傷口隨著鐵鉤的震顫加深。
又是一刀,他悶哼一聲倒在地上,然後用手把肩胛骨處的鐵鉤活生生拔出來甩到一邊,鮮血迸濺到黑土的側臉上,她卻無動於衷,隻手捏住他的下顎,抬高,兩側臉頰上的肉都擠成一團,飛段甚至開始懷疑這個可惡的女孩是不是存心想惡作劇。毫無疑問,他被這極具侮辱男子氣概的動作激怒,於是伸手反握住她的手,然而藥力仍在作用,所以,她又將他的手慢慢拿開。
“我可以給你一個離開的機會。”
“哦?”
“永遠的離開這裡,去過嚮往的生活,殺人放火,隨你喜歡。”
“放開我以後,第一個死的人恐怕是你。”
“所以我們會在藥效失效後暫時離開,當你自由時,便大開殺戒,不需要殺太多人,突破重圍就好,外面會足夠混亂。”
飛段看著她卻笑了:“你還記得自己是大野木的孫女嗎。”
“與你無關。”黑土冷冷開口。
“那你知道這件事被揭露對你會有什麼影響嗎。”
“附加一個要求。”黑土沒有理會他若有若無的嘲諷,看了看其他牢房裡的犯人,他們大多因為多年的折磨被整的不成人樣,都是瘦的脫了相,昏昏沉沉,在聽到預判好的命運時也似乎事不關己,“首先要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你可真是出乎意料的心狠手辣。”
黑土站了起來,方才一直乖巧的宇智波從她衣襟處跑了出來,黑土回頭看了一眼,宇智波似乎一如既往的喜歡迪達拉,扒在他血汙的衣服上不肯動彈,迪達拉微微側了側身,把它摟住,一下一下順它的毛,手上的血汙一點點沾染到它潔白的毛髮上,與它瑰麗的血色瞳孔重合。這一次,黑土沒有把它又揪回來。
“我改變主意了。”她喃喃說著,背過的手中出現了一把苦無。
她必須親手殺死在場的囚犯們,以絕後患,因為之後當事人肯定會被抓住審問。這是大野木從小灌輸給她的理念。
一切結束以後,黑土擦了擦臉上的血跡走下來,將染血的苦無慢慢塞到飛段手中,輕輕貼著他的耳畔。
“你的兵器在二樓。”
“黑土。”
迪達拉在黑暗中開口,他看著那些如待宰羔羊的犯人被輕而易舉地屠殺,整個過程輕鬆寫意而無聲,心中某些念頭更加堅不可摧。
黑土扶起他,向門口踱步,他可以聽見外面的喧鬧,驚恐的尖叫,飛段看著他們跌撞著走到門口,那小心翼翼的態度使得他感覺好像自己就是一個嗜血極度危險的怪物,他握緊了手中染血的苦無。如果有殺戮,可以為邪神大人貢獻無辜鮮美的祭品,這個黑鍋與通緝令似乎也無關緊要。
火光沖天。
迪達拉眯起了眼睛,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這是外面的世界,一樣血腥和扭曲,似乎沒什麼不同,他的一切,生與死,都掌握在熟悉而陌生的少女未知的心思中,他在這段關係中如履薄冰。
沙漠中的綠洲,他們孩童時期的秘密基地,意料之中,他們重新回到了這裡,宇智波從迪達拉懷中跳了下來,歡脫地消失不見。
力氣似乎恢復了,迪達拉在找回來了一些安全感的同時猜測巖隱村的殺戮已經開始了,但是很快他便不再想這個了,傷口之重使得他無論身體還是意志都虛弱至極。
他修長的指尖穿過黏土,被掌心中的嘴吃掉,他在黑土的注視下捏出一隻活靈活現的小鳥。
“之前的那一隻已經丟掉了嗎。”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