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的就拿著三清鈴,一步一步地朝陳文非他們走近了過來。
在三清鈴的作用下,女鬼依然痛苦地滿地打滾,這一次沒有人再說半句可憐的話,因為陳文非也被許家松說“醒悟”了。
這裡的醒悟是加引號的,他真的醒悟了嗎?
到底誰是對的,誰是錯的,在他自己心中其實本來就有一把稱,可現在被許家松這麼一說,他的稱開始有些分不清重量了。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那男的就一直在搖著自己的三清鈴,陳文非望著地上的那個女鬼,他咬咬牙。
他彷彿在忍耐,忍耐著這個被別人灌輸給他的所謂正確答案。
那女鬼的叫聲,是如此的痛苦,一聲一聲傳入陳文非的耳朵裡,讓他很難受。
可能在那些電視劇的橋段裡面,陳文非看過太多這樣的電視劇了。這個時候陳文非都覺得自己應該站出來阻止那男的,因為錯的根本不是地上的這個女鬼,她從一生下來就沒有做任何事情,生,也不是她想生的。
可現在呢,他們就好像在懲罰一個犯錯的人一樣在對待這個女鬼。
陳文非一直在忍耐,一直在忍耐。
最後,他也沒能說半句話。女鬼,就在他眼前最後被消耗殆盡、灰飛煙滅了。
女鬼化作一縷縷青煙的時候,所有人心中的大石頭彷彿都落了地,唯獨陳文非這塊石頭,一下子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沒有在問自己為什麼不阻止這個男的,因為他知道這女鬼已經“無藥可救”了,她不會回頭的,已經給了她太多機會。
可當她離去的那一剎那,陳文非是這樣的憤怒。他的雙手握拳握得死死的,彷彿正抓著什麼東西一樣。
三清鈴,也在女鬼灰飛煙滅隨風飄走的時候停了下來。
他好像收工一樣地把自己的三清鈴收了起來,隨後跟許家松打了一聲招呼。
看起來,許家松也不是請了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人,哪怕在這,他也好像有認識的人一樣。
只聽見許家鬆開口說道:“真的,非常感謝前輩能來出手相助。”
說著,許家松還作了個揖。
只聽見那男的搖搖頭,笑著說:“沒事,哪怕現在我們陰陽兩隔,這活著時候就是自家兄弟,而且這件事情本來我知道了也就應該來收場。”
“前輩客氣了,這次如果不是您出現的話,或許我們幾個……包括這裡,全都要搭上了。”
這句話是陳文非說的。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此刻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很奇怪,那男的還轉頭看了陳文非一眼,隨後竟然嘴角笑了一下。
他沒有和陳文非說太多的話,只是留下了這麼一句話:“年輕人,送你一句話吧。與其選擇做壞人還是做一個好人,不如選擇做你自己。好人和壞人只是一字之差,卻是天壤之別。既然你得不到答案,那就做你自己就好了。沒有誰,能讓所有人都滿意。”
僅僅說完了這句話,眼前這個男人竟然就轉身想要離開了。
許家松想要好好感謝一下他的,可沒想到的是,他剛想叫住他,眼前這已經要走的他就已經伸出了手來擺了兩下。
“不用了,有緣,我們自會再相見。無緣,我們終歸不是一路人。”
他說的話,讓陳文非覺得每一句都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