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頌把她來到朵諾的所見、以及她自己的意見彙報給了沈舒逸，沈舒逸也同意她的想法。
“本來我心裡對朵諾也有很多懷疑，讓你過去一趟，無非是再證實一下。既然你也認為這個專案不該投，那就拒了吧。”
今天上午的行程梁芸並沒有一塊跟過來，中午，梁芸的秘書又約宋頌一道午餐。宋頌應下，想著午餐時直接跟她說明白。
宋頌跟著秘書的車來到酒店，午餐規格看起來依然奢華。不過，讓宋頌意外的是，梁芸此時還沒到，偌大的包間裡，只有她和秘書兩個人。宋頌心中微訝，覺得梁芸的態度相比於昨天，彷彿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宋頌和秘書坐著等了好一會兒，等到秘書都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啊宋總，我們梁總今天有重要的客人要接待，或許耽擱了，不是故意遲到的，您別介意。”
宋頌笑笑，“沒事，再等等吧。”
大概四十分鐘後，梁芸終於姍姍來遲。而且，她還挽著一個男人。
這男人看起來五十來歲的樣子，大腹便便，頭頂已經十分稀疏，面上還有些泛油，衣著和走路的姿勢倒是很氣派，看起來一副“成功人士”的派頭。
梁芸今天打扮得比昨天更加豔麗，或許是有旁邊那個男人的襯托作用，她的身姿也越發婀娜。
“宋總，這位是xx局的陳局長，聽說您從h市過來考察我們公司，特意過來看看。”梁芸朝宋頌介紹道。
宋頌最討厭別人遲到，浪費了這麼長時間，她心情已經很糟糕，但想著畢竟在對方的地盤上，宋頌還是勉強起身打了個招呼，“陳局，您好。我叫宋頌，是清泉資本的投資經理。”
陳局長隨意點了點頭，便自顧自坐下了。
呵，什麼玩意兒，宋頌在心裡狠狠翻了個白眼。
或許是因為有了這位陳局長的陪同，梁芸今天看起來底氣很足。剛坐下不久，她開門見山地問宋頌：“宋總，您來咱們這考察了兩天，我也拿出了最充分的誠意。您就說說，對我們公司是什麼看法，咱們的合作，能成嗎？”
宋頌也不跟她繞彎子，“梁總，朵諾醫療的情況我大概瞭解了，也已經把這兩天考察的情況彙報給了我的上級。清泉資本整個團隊的意思是，覺得我們的投資理念可能跟貴公司的風格不太相符，恐怕很難達成合作。”
梁芸還沒說什麼，旁邊的陳局長嗤笑了一聲，“什麼投資理念風格的，能掙到錢的就是好專案。”
宋頌見他態度傲慢，也懶得跟他多廢話，“投資當然不止看眼前的那點收益，再說，能不能賺到錢，也不是現在就能說得準的。”
陳局長大概沒怎麼遇到過不捧他場的人，臉色明顯不悅。梁芸見狀，趕緊敬了杯酒，“來，陳局，嚐嚐這酒，我特意為您訂的。”
宋頌心裡繼續翻白眼，昨天也是特意訂的，今天也是特意訂的，這位梁總的專長莫不是訂酒，怪不得醫療器械做成那個鬼樣子。
喝完這杯酒，梁芸又對宋頌說道：“宋總可能還是不太瞭解我們公司的情況，咱們這個專案，既然陳局長都說了能賺錢，那就一定能賺，宋總不妨再好好考慮一下。”
宋頌笑了笑，“不必，我說過，無法合作是因為理念的衝突，天下賺錢的專案那麼多，我們清泉也沒有能力全部投資一遍。這兩天多謝梁總的招待，祝貴公司發展長虹。”說完朝梁芸舉了舉酒杯，依然淺淺抿了一口。
宋頌一番話說得毫無轉圜的餘地，梁芸聽完，面色也冷了下來。她轉頭對陳局長說：“陳局，您聽聽宋總說的是什麼話，您可得幫幫我。”
“小宋，我看你年輕，又是女人家，有些事情還是看不透。這人吶，路想走得順，關鍵得識抬舉。今天既然我來了，就是想保朵諾這個專案，投與不投，我看你還是再請示一下領導。”
宋頌工作以來，遇到的困難不少，但大多都是業務上的問題，像這位陳局長這樣直白的侮辱和打壓，宋頌還是頭一回遇到。
顧著他的背景，宋頌不能徹底撕破臉，畢竟清泉以後難免還會遇到g市的專案，在這結下樑子的話，恐怕日後他會蓄意報復。
宋頌強壓下心中的怒氣，答道：“陳局和梁總的意思我聽明白了，我會再向上級請示一下，晚些給你們答覆。我就先不打擾二位用餐了，告辭。”
說完提起包快步走出了包間。
走出酒店，宋頌使勁深呼吸了幾次，才把心情緩和過來。賺點錢可真不容易，還得看這種油膩老男人的臉色。
宋頌稍微緩了會兒，把剛剛的事又打電話跟沈舒逸說了一遍。
沈舒逸聽完，沉吟片刻，說道“我還是和你意見一致，這個專案不能投，不管朵諾公司背後有誰，自身產品不過硬，就一定走不長遠。有朝一日它背後的勢力一旦倒臺，破產也是分分鐘的事。
那邊的事你別管了，這樣，你現在趕快回酒店收拾行李，立刻回來。我看梁芸這個人路子不簡單，你在那呆下去，別再有什麼麻煩。”
宋頌覺得沈舒逸說得有道理，立刻打車回酒店收拾行李，路上訂了最近一班飛h市的機票。
酒店是梁芸替她定的，說不準她一退房對方就知道了。宋頌一刻不敢耽擱，打車直奔機場。
直到安檢完坐到候機室，宋頌才終於喘上口氣，心說這都什麼事兒啊，正經來看個專案，跟躲黑社會似得。
飛機落地h市，宋頌才給梁芸發了資訊，表明清泉不願意合作的意思，然後直接拎著箱子回了公司。
一方面得去跟沈舒逸見一面，交代一下朵諾的細節；另一方面，森誠和亞倫的專案她也放心不下，得自己回去盯著才安心。
回公司交代了一圈工作，宋頌終於有時間給自己點了個外賣。中午被那個油膩男膈應得沒吃上飯，又一路奔波，宋頌這會兒已經餓得頭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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