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頌平日裡各處參加商務宴請已是常事。這類商務宴請,通常而言,都會選在中高檔的餐廳,環境優雅,菜品可口,但不過分奢華。
朵諾的招待規格著實讓宋頌有點接受不良。
一進酒店大堂,宋頌就被各種金碧輝煌的水晶燈和壁掛晃得眼睛難受,巨大的包間和各色華麗陳設無疑不顯現出“誇張”二字,不用看選單,想必菜品價格也貴得讓人咋舌。
看這陣仗,宋頌忍不住開口道:“梁總實在太客氣了,我們簡單吃個便飯就好,大可不必搞得這麼奢侈。”
梁芸笑得甜膩膩的,“宋總是我們的貴客,我們朵諾醫療能不能順利融資,全靠您一句話,我們可不敢怠慢。”
“梁總這話我可擔待不起,募資的事要看清泉整個團隊的意見,說到底還是在於兩家公司的理念是否契合,我不過是充當了一個傳話人的角色罷了。”
宋頌不接這個話茬,梁芸也不急。“您才剛來,咱們先不說那些。來,這是我們當地有名的黃酒,用多種珍貴藥材泡製的,最是滋補,平日裡千金難求。知道宋總要蒞臨視察,我老早跟酒店打過招呼,怎麼也要留一瓶給您嚐嚐。”
說著起身親自給宋頌倒了滿滿一杯。
“多謝,只是我酒量不佳,也沒有好品味,恐怕要糟蹋了這杯好酒。何況下午還有工作,實在不宜飲酒,咱們淺嘗輒止吧。”宋頌與梁芸碰杯,只輕輕抿了一口。
這一頓飯果然是極盡各式珍饈,然而宋頌卻吃得很不舒服。她覺得梁芸大概還不清楚自己巴結錯了人,也走錯了路子。自己既不是什麼一拍板就說了算的大人物,吃的喝的怎麼樣也跟專案本身無關。
吃過午餐,宋頌直接跟著梁芸的車去了朵諾的總部,與朵諾各部門負責人聚到一塊開了個長會。
會議中,宋頌聽著對方講解目前的情況,時不時皺起眉頭。
對方對醫藥器材市場的認識,聽起來並不專業。由於缺乏對市場的正確認知,許多關於未來戰略的規劃,在宋頌看來,基本等同於空談。
除了業務部門,朵諾職能部門的業務水平也有些堪憂。會上彙報的財務總監看起來三十多歲,但對財務報表的理解很淺。宋頌提問了幾項資料的內部勾稽關係,對方竟支支吾吾地答不上來。
宋頌捏捏眉心,這家公司恐怕是不行。
但來都來了,況且人家的產品確實銷得不錯,傍晚會議結束,宋頌提出明天再去朵諾的工廠看看。
梁芸自然答應,又表示已經給宋頌安排好了晚餐,請她一塊過去。
宋頌對梁芸本人沒什麼好感,又實在懶得應付這種場合,只推脫還有工作,無法赴宴。臨走前又問梁芸要了一些朵諾的內部資料,自己晚上回去再多瞭解一些。
宋頌這麼說了,梁芸只好又給她派了車,送去安排好的酒店。
梁芸安排的酒店自然也十分奢華。宋頌有些頭疼,一下午的會議聽下來,她是不打算投朵諾這個專案的。讓人家一創業企業,又融不到資,又為著招待她花費這麼一大筆,她良心上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office簡單吃過晚餐,宋頌研究起在梁芸那裡拿來的資料。
按說,以朵諾領導層的能力來看,這實在不像是一家有前途的企業應有的配置。但他們的銷量和大客戶又是實打實的,究竟是這家公司有什麼過人的背景,還是產品線確有過人之處?大概要明天去工廠看了具體情況才知道。
宋頌正思考著,電話響起來,是艾誠。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