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側首,眼神犀利掃去,語速利而狠:“李副將軍承守城重任,卻放任手下將士如此侮辱一個婦人。換一句話說——若我非耶律肅之妻,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無人,今日為她們伸張討要一個公道,李副將軍是否會認為我是小題大做擾亂軍心?亦或是——”她語氣加重幾分,咄咄逼人,“如今李副將軍也是這麼想的?”
夏寧這一番話已是不給李鴻卓的面子。
李鴻卓面色僵硬。
可夏寧不等開口,繼續反問:“我問您一句,您手下將士人心不正,軍心又何以能正?!”
李鴻卓臉色驟變,“夏夫人——”
開口時的氣勢較之夏寧已低了幾分。
夏寧強勢打斷,一樁樁細數:“其一,從昨夜開始守城的將士剛愎自用,其二今天白日連診治也是一團混亂,甚至明知軍醫不足會延誤救治就該提前撥人去內城請,而非是到了今日已延誤了診治,還只將希望寄託在一日兩日內根本趕不到的另一外軍醫身上!若沒有這些婦人前來援手,若今晚東羅夜襲的人更多呢?受傷的將士只會更多,李副將軍打算怎麼辦?打算累死謝先生麼?!其三,在這些婦人到了後,解決了救治的窘境,李副將軍就徹底安了心守城去了?是忘了提醒您手下的將士,還是覺得即便她們被欺負幾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必一一過問?!守城,內裡不定,外如何能守住!”
東羅人來之前,一片祥和,自然不會有什麼衝突。
昨日突襲,所有隱藏起來的弊端一一浮出水面。
夏寧本不想言語。
這些事情與她無關。
可這些婦人是因她的原因才被捲入。
她一件件細數李鴻卓的錯處,更像是當著他手下的面,一巴掌一巴掌的打他的臉。
將士之所以如此囂張跋扈。
那也是有人能縱容他們的脾性。
她懶得去一個個教訓,直接找上李鴻卓。
李鴻卓當真以為只是一件小事,卻未想到夏寧會當中說出這麼事情,一件件一樁樁,字字誅心,說的他臉色逐漸發白。
夏寧朝他發難。
李鴻卓手下那些兵自然不服,紛紛出聲維護她,質問夏寧,說她站著說話不腰疼。
夏寧也不這些人爭執,先是嗪著一抹冷笑反問李鴻卓:“我說錯了麼?”
李鴻卓緊繃著唇線,臉色黑如鍋底。
夏寧移開視線,掠過方才開口的幾人,“你們覺得自己守城不易,是那命拼著,隨便摸兩下婦人,她們就該乖乖受著?甚至還為此感到你光榮麼?!放他孃的狗屁!”她前幾句話說的還是慢條斯理,忽然暴怒一句,氣勢洶湧,“若她們能紅妝披甲上陣,哪裡還容得下你們這群心思齷齪之人!”
“對她們來說,離家來到這兒就是上了戰場!而你們理所當然受了她們的照護,卻還要瞧不起、侮辱人!這些行徑,與外頭攻來的西疆人、東羅人有何異?!”
四周一片死寂。
無人敢言。
她所言的每一句話,震耳發聵。
更是狠狠打了所有人的臉。
李鴻卓捏緊了拳頭,臉頰繃的過緊細細抖著。
傅崇傅將軍在西疆轟炸南境後,立刻做出的決定便是率先安排婦孺撤離,並未他們找到了安置之處,兗南鄉悉數盡收。
而如今——
只是區區東羅人突襲,請來的婦人行著治病救人的職責,卻還要被他手下的將士調戲。
人心不正,軍心如何能正?!
這一句話,臊的他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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