韌性也夠。
但男女之間的體力仍是有差距。
李鴻卓雖早已露出疲倦之色,但有了夏寧在一旁協助後,他輕鬆了許多,直到東羅撤退後,他只在原地倒著躺了一會兒後,就已下去張羅更換其他將士上來守著城牆,將昨夜挺了一夜的將士換下去休息。
一戰過後,即便有人陸陸續續上來更替,但城牆上仍充斥著無形的壓抑。
他們率先搬下陣亡的兄弟,眼中是哀慟與憤怒。
再換下重傷的將士。
有些輕傷的將士卻拒絕下城牆,他們累的癱坐在地上,直襬手:“上去下來也麻煩,我們就在這兒……休息……讓一個兄弟看準些,我們睡一覺緩緩……”
說話間,已有幾個累極了的呼嚕聲響起。
李鴻卓也並不勉強他們。
經過昨夜一役,白日想來更安全些。
而且白日視線好,一旦東羅靠近,立刻就能察覺。
讓他們在上面休息也無妨。
等到李鴻卓安排妥當後,發現夏寧還在角落裡縮著,這會兒像是休息好了,拄著劍鞘緩緩起身。
一身女子的衣裳,遍佈血跡,髒汙不堪。
可她像是不曾察覺。
李鴻卓上前一步,不禁開口道:“夫人守了一夜,趕緊回屋休息去罷,看昨晚東羅撤離的形式,今晚或明晚定還會前來偷襲,屆時又有一場惡戰。”
夏寧略一頷首。
她臉色隱隱有些發白,眼下顯出青色。
不同於昨晚眼神的凌厲,白日裡看著倒是平易近人多了。
“好,李副將軍也——”她也想說‘好好休息’,如今南境之中僅有他這一位被留下守城的副將,如何能休息?又止住,改了口:“辛苦了。”
李鴻卓性格古板,寡言。
但有些實心眼。
他望著遠方,甚至因夏寧的身份使然,都不敢多看她一眼,一板一眼回道:“兩位國公、十八萬將士尚在前線廝殺,我與三千兄弟不過才守城混戰半夜,比起南延大軍,談不上辛苦二字。”
夏寧無聲扯了下嘴角,又問道:“昨夜事發突然,請問李副將軍是否將東羅偷襲攻城一事傳往前方?”
若說,昨晚她領著幾位娘子軍登上城牆協助抵禦東羅,是她心繫南境的話,那這一句問話,已是涉政。
李鴻卓有些意外,但仍然回她:“尚未來得及告知將軍。”
夏寧嗯了聲,視線輕輕落在他的臉上,“李副將軍是有信心能抵擋住東羅的偷襲是麼?”
她這話聽似有些敵意。
但她語氣認真,倒不像是在反嘲。
李鴻卓本不想答,但夏寧一直盯著他瞧,存在感太過強烈,這才答道:“是。東羅早已成為南延的屬國,將軍幾次三番削減東羅兵力,如今他們只是跳樑小醜,加之昨夜一役,東羅非但沒有從我們這兒討到任何好處,甚至折損的戰力比我們更多,私以為東羅不足為懼!”
他言辭鑿鑿。
卻非誇大其詞。
每一字都帶著衡量過後的慎重與篤定。
這份鎮定,令夏寧忍不住挽了個劍花收劍入鞘,抱拳抬眸,眸中神情堅定道:“我願盡一份綿薄之力,與李副將軍一同守住南延外城!”
她雖為女子。
身著裙裾。
言談之間,卻有颯爽俠骨之氣。
李鴻卓不禁出聲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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