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垂下,盯著腳尖,不敢抬頭去看人。
耶律肅深深看了她一眼,眼中暗色一片,繁複的情緒交錯,最終在她墨黑的髮髻間收回視線,推開門扇,轉身離開。
步履跨的極大。
等到腳步聲往院外走去時,夏寧才敢抬起頭去看。
勁瘦挺拔的背影快速行走在黑夜之中,越走越遠。
肩上的斗篷獵獵作響。
衣角翻飛。
很快消失在合攏的門縫中。
外頭寒氣湧入,她緩緊了雙臂,瑟縮著肩頭,合上門扉,往床上重新躺回去。
被褥裡仍舊溫暖著,可她的身子卻像是怎麼也暖和不起來。
她鑽進被褥裡,閉上眼。
任由這種揪心、煎熬的情愫折磨著自己。
此行,此役,必定艱難。
她眼下的能做的,竟然只有在兗南鄉默默祈禱他的平安。
從不信奉神佛的她,竟然只能祈禱。
第二天,夏寧睡到了晌午才被外頭的聲音吵醒。
昨晚睡得實在晚,雖睡了一上午,但起來是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她披上外衣,走到視窗推開一看。
外頭的寒氣湧入。
並著陰沉的天色、孩子們的笑臉,一同映進了夏寧的眼中。
虞婆婆帶著幾個孩子在院子裡玩毽球,抽陀螺玩。
一面還叮囑他們小聲些,莫要把娘子吵醒了。
小孩子認認真真的應下了,可一旦玩起來誰還記得?
記得虞婆婆要將他們帶出去。
她撐在視窗,也被孩童純真的笑臉感染,胸中壓抑的煩悶似是舒朗了許多,“這是在玩什麼?”
三個大些的孩子仍有些怕夏寧。
倒是歡姐兒不怕她,舉著手裡的毽球,一步一晃的走到夏寧跟前,高高舉起。
啊啊的叫著。
大眼極亮。
口水都從嘴角淌了下去。
夏寧笑了,看著歡姐兒的眸色溫柔,“歡姐兒先玩著,等我洗漱妥當了就來陪歡姐兒頑。”
歡姐兒沒怎麼聽懂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