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帳情慾湧動,男女之事,在言,在行。
雲雨淺淺。
是估計著彼此,並未太過放肆。
畢竟身下的床板過於簡陋,吱呀聲深深淺淺,沒一刻停過,到了後來,夏寧甚至被這吱吱呀呀的聲音勾去了心思,忍不住笑了出來。
心思自然也就淡了下去。
她被人擁在胸前,肌膚緊貼,密不透風的。
雖屋子裡的漏風,可被褥下的身子交疊處卻生出一層層薄汗。
本以為她習慣了獨眠,兩人相擁多少會有些不自在,卻不曾想到毫無不適,睏倦自然而然就湧了上來。
身後的呼吸聲,成了最令人心安、催眠的聲響。
在她眼瞼合上的瞬間,屋外遠遠出來馬蹄聲,混在疾風聲中,逐漸靠近。
夏寧鬆弛下的眼皮立刻掀起,撐著胳膊就打算起身時,卻被耶律肅壓住,他掖了掖從她肩上滑落的被褥,視線垂下,安撫道:“我去看。”
她躺下,望著他起身,拎起衣衫一件件穿上的背影。
動作利落。
莫名的,夏寧的嘴角翹了翹,心中微暖,彷彿是被人仔細護著。
獨自重建兗南鄉這些時日之中,她遇到過大大小小的事情,好的壞的也有令人傷心的,身邊雖有許多可信之人,但他們都稱她一聲‘夫人’‘娘子’——
她必須要站在他們面前。
可也有些時候,她也會感到一絲疲乏。
現在,有人能稍稍護在她的身前,知冷知暖……原來是這般感受。
她拉高了被褥,擋住自己愈發翹起的嘴角。
耶律肅轉頭,恰好看見她這一動作,他好不容易才冷下眸色又暖了起來,兩步走到床邊,屈起手指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捏了捏:“笑什麼。”
她的半張臉埋在被褥裡,眼眸彎著,恰似一輪皎潔的新月,語氣輕鬆:“笑您,辛苦。”
還帶了分不曾多見的促狹。
耶律肅眼中的暖色變為無奈,“好好躺著,我去去就來。”
她抬起頭,飛快的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又好好的縮回被子裡,露出手掌朝外揮了揮,“快去快去~”
屋子裡氣氛恰好。
而屋外風大雪密。
在風雪之中,一匹黑色馬出現在當值的侍衛視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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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從一旁避風的屋子裡跑出來,待他看清來人是誰後,詫異道:“魏姑娘?你怎麼來了?”
兩人隔得有些遠。
風聲又大,雪花冷冷拍打的在他的臉頰上,模糊了他的視線。
魏娣伏在馬上,在侍衛出聲後,她才馬上翻身下來——與其說是翻身下馬,還不如說是從馬背上滾下來的,幸好地上的積雪已有厚厚一層,摔不疼人。
侍衛急忙跑近檢視,“魏姑娘?!”
魏娣從雪地中抬起頭,顴骨上、嘴角上都有青紫的傷痕。
她雙手抓著侍衛的胳膊,大聲求助道:“我師傅被地痞給纏上了!求你帶我去見娘子!讓娘子救救我師傅罷!”看書溂
侍衛愣了下,“謝大夫?謝大夫在茶州出什麼事了?你先同我說說看。”他伸手把魏娣從雪地裡扶起來,臉色有些為難道:“將軍同夫人才進屋不久,我等不敢隨意打擾——”
還有句話他不敢直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