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臉頰微紅,捏著筆桿子:“還請將軍見諒,賬上實在沒多少銀子了……”
傅崇把單子疊起收入袖中,斂袖微微一笑,“倒是辛苦姑娘了。”
她連連搖頭,“娘子信任才將這些賬目交給我打理,只望不負娘子所託。”
“我今日就要動身前往茶州,姑娘有什麼要買的,可一併寫給我去採買。”
春花想了想,剛想說沒有,卻又改口道:“前些日子將軍來信說會帶著圓哥兒一齊來兗南鄉,少不得得買些炭火、暖床的腳爐、酒等……”
東西越想越多,她都開始掰著手指一一細數。
最後連雙手都不夠她數。
傅崇眼中顯出笑意,“不急,我一個時辰後才動身,姑娘寫了單子我來取。”
春花好不容易淡下去的臉頰又紅了起來。
她抿著嘴唇,福身謝禮,“多謝傅將軍。”
夏寧在外看著,兩人低聲交談,言語間聽著都是客客氣氣的,但看著卻顯得隨意親近不少。
春花送傅崇出來時,才看見站在門外的夏寧,顯然是嚇了一跳:“娘子?外頭還在下雪,您怎麼不進來?”
外頭下著雪,夏寧一路走來,穿著斗篷戴著兜帽,落在斗篷上的雪還未完全化掉,她摘下兜帽,笑吟吟的看著春花:“我也才來,看你們在說正事也不便進去打擾,”她視線略偏了偏,“方才我來時,看見雄先生正在尋傅將軍。”
傅崇道:“多謝夫人,我這就去。”
說完後,又向春花略一頷首,“晚些我再來拿單子。”
夏寧的視線在兩人間悄然徘徊,春花敏感,被夏寧的眼神瞧得臉頰通紅,垂著腦袋支支吾吾道:“勞煩將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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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傅崇離開後,夏寧臉上的笑意愈發明目張膽。
惹得春花跺腳嗔她:“哎呀!娘子!”
夏寧莞爾一笑,當真不再逗她。
兩人一同進屋裡去,這間屋子是臨時搭建的,但裡頭的書架、書桌等卻一應俱全,桌上有條不紊地落著厚厚的賬冊,各個賬目的分門別類摞起,背後的書架上也放了各色賬冊。
她在兗南鄉自有自己住的屋舍,平時有事也是春花等人來尋她的多。
這兒她也是第二次來。
夏寧掃了一圈,摩挲著下顎,“不錯不錯,愈發有模有樣了。”
春花同她撒嬌,嗓音裡帶著小姑娘家的嬌俏,“娘子還笑話人家!”
夏寧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笑著昂頭看她:“哪裡是笑話你,這可是誇你做的極好,你若不喜歡聽,下回我不誇了,你可別偷偷躲在被窩裡偷偷哭。”
“那奴婢就——”她輕巧的福了福身,“多謝娘子誇讚。”
夏寧招手讓她坐下說話,語氣和藹著:“雄先生說還有幾筆銀子沒結清,賬上又沒多少銀子,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
“總賬由雄先生頂著,奴婢這邊倒是還好。只是總算是明白了雄先生說的,每日一睜眼各處都要花錢,就有人來要錢,看著賬目上所剩無幾的銀子,只恨不能一文掰成兩半兒去花。”說起這些事,春花早不同於從前的怯弱不敢言。
眼神亦是亮晶晶的。
夏寧忍不住伸手摸了下她的腦袋,“做的不錯。”
前一瞬還說的頭頭是道的春花,不禁有了幾分羞澀,“奴婢……起初也覺得這些事雜亂繁瑣……但做順了後覺得很有意思……”
“那便繼續做下去,兗南鄉再逐漸重建,兗南鄉長大的春花也在成長,我想……”
夏寧頓了頓,嗓音變得溫柔,“曾經的兗南鄉村民、你的父母親人,也會為春花長大了感到欣慰。”
春花的鼻尖發酸,眼眶忍不住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