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她甚至能清楚、清晰的知道自己究竟要得到的是什麼,併為此努力。
這份決心,亦是讓在座的所有人,彷彿都見到了她全然陌生的一面——除了顧兆年。
春花更是眼神一動不動的望著她,眼中有憧憬、驚歎,也有震驚。
夏寧視線偏了偏,看了眼傅崇,“正如傅將軍所言,兗南鄉是前往南境最近的一條路,商人信奉神明畏懼兗南鄉的過往,但商人這一頭銜更註定了他們更重利,只要將兗南鄉所能帶來的利壓過他們心中的敬畏,那個商隊還會輕而易舉的拒絕來兗南鄉?”
傅崇眼中浮現一絲笑意。
這位夏夫人,當真是個商人。
從前聽聞她小打小鬧的開了一間鋪子,後來去了江南也置辦了兩處生意。
原以為這是她身邊有人在出謀劃策,如今看來——
若她沒有這個野心魄力,即便身邊有得用之人,亦不會行事如此果斷。
傅崇是奉耶律肅之命來給她鎮場的,她既然表明了態度,那自己豈有不助的道理?
“先生意下如何?”
顧兆年抬手扶額,似乎對夏寧的陳詞有些頭疼,眉心緊鎖著。
他本就眼下一片烏青,神情困頓,此時愈發顯得疲累中夾雜著滄桑,長長嘆息一聲,問道:“你不後悔?”
夏寧勾唇,吐詞清晰有力。
笑容卻嬌豔明媚:“絕不。”
這兩字音落下後,顧兆年收回手,一改方才的愁眉苦臉。
瞬間連眉目都舒展了。
這一變臉之快,讓幾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顧兆年大手一揮,將桌上方才鋪開的卷軸直接揮落地下,又起身另外取了一個卷軸來,在桌上唰的一下鋪開。
氣勢十足。
雙目不再氣死沉沉,兩指並著落在輿圖上一條道路上。
這張輿圖與方才的輿圖大體方位、作畫方式並無不同,只是上面多了一條道路連線到兗南鄉不遠處,兗南鄉四周畫了一片稀疏有致的防風林,地上還畫著一塊塊的作物。
傅崇仔細檢視,詢問道:“因兗南鄉只是一個小鎮子,從茶州並沒有修建前往兗南鄉的官道,倒是兗南鄉繁榮時修過土路,但也只修了兗南鄉外的一兩裡地。”
顧兆年答道:“是,”他嘴角勾起,“這不是官道,而是夏夫人自掏腰包要修建的道路,這條路需一路與茶州外的官道接壤,路寬能容四五架馬車並行,路邊需種下植被,以防長期黃沙侵蝕,確保商隊在走上這條夏夫人修建的路上,沙塵暴不會對他們造成任何太大的損失,甚至於十數年後,治沙效果可觀,從茶州往兗南鄉的一路上,可以不用戴著礙事的面巾!”
寥寥幾語,他說的讓人閉上眼就能想到那副光景。
“夏夫人做了決心,我們勢必要將此事做到最好。用足夠吸引人的條件,讓商人們即便畏懼流言蜚語,也擋不住兗南鄉能為他們帶來便利的誘惑。”他的指尖在輿圖上劃過,重重敲擊兩下。
旁人皆被這些話震驚。
唯獨夏寧聽得津津有味,她忍不住拍手,一臉欣喜:“是了!從茶州前來兗南鄉的路上若遇沙塵暴侵襲,輕則財失重則人亡,若能修建一條稍能遮擋風沙的道路,且還能直到兗南鄉,如此便捷的路子,那些商隊便是懼意也會來選擇走兗南鄉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愈發激動。
傅崇眼看著他們一拍即合,就等著撥銀子開干時,忍不住乾咳了一聲。
兩人這才停下來,一齊看向傅崇。
截然不同的容貌,一人模樣平平,一人明豔嬌媚,眼神卻極為相似,燃著一股躍躍欲試的衝勁。
傅崇被他們盯得有幾分無奈,“夏夫人,顧先生,兩位先冷靜些,不說清理、重建兗南鄉所要支出去的銀子,修路、治沙要的銀子更是天價啊。”
這是顧兆年最為瘋狂、卻也是於夏寧最有利的主意。
用腳指頭一向就知道燒錢,所以他乾脆就不想要話多少錢——反正也不用他出。
顧兆年用手摸了摸鼻子,轉頭看夏寧,一本正經問道:“夏夫人,您來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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