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還是娘子想的周到。”
她們坐在花廳裡,挨著冰山,一頁頁的看著信函。
在給夏寧的信函中,娘子軍的幾人說的巨無事細,從落戶南境外城開始說起。
說,在南境的生活還算不錯,而且因南境外城有高高的護城牆擋住風沙,風沙倒是比在兗南鄉時少了些,不必日日戴著風兜,她們倒還有些不習慣。
她們不甘淪為煮飯婆娘,只能蹲守在後方。
但南境規矩嚴苛,即便她們自削短髮也不願讓她們加入,乾脆她們幾人又組成了娘子軍,白日裡負責將士們的吃食,空閒是就跟著一起將士們一起操練,傅將軍心底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時得空了還會來指點她們一二。
她們說,南境城中也有不少婦孺的家人被西疆狗賊殺了,逐漸也有婦孺加入娘子軍。
如今人數已有三十多人。
她們自發組織夜巡,時刻警惕西疆人。
但也有人來勸她們早些尋個男人託付後半生。
只要她們活著一日,就一日放不下心中的恨意。
等到西疆被滅了,她們也只會選擇回兗南鄉。
她們這一生都已過半,後半生也要別仇恨困住,但她們不悔、不怕亦不怨,若不是先生將她們帶出來,怕是……兗南鄉的人就這麼沒了。
她們也靠著這份恨意才活下來。
但春花還小。
尚有大半輩子可活,不應當同她們一樣被仇恨困著,請先生多照顧春花一分,別讓她活成她們那樣。
孤零零一輩子。
夏寧看完最後一頁,信函合上。
坐在對面的春花已哭的眼睛都紅了。
夏寧隨她肆意的哭一次。
連她一個外人,至今想起兗南鄉之難都難以釋懷,春花生長在兗南鄉十幾年,她的父母、夫君都陸續都死在西疆人的手下——
即便春花平時笑的那麼燦爛。
也不過是將那些傷痕遮蔽起來。
一旦觸碰,動輒就是撕心裂肺的劇痛。
她移開視線,想起了兗南鄉的風沙,又想起嬸孃們說的回到兗南鄉生活。
兗南鄉盡數燒燬,只剩下一片殘垣斷壁。
再加上四周風沙不斷,不出幾年功夫,連那些殘骸都會被埋在風沙之下。
要想重振兗南鄉,談何容易……
夏寧搖了搖頭,這事難得連她都不願意多想。
等到她吃完了一小碟瓜果,春花也止住了眼淚。
見她小心翼翼的把信紙塞回去,生怕眼淚把它們打溼了。
夏寧才柔聲安慰她:“擦擦眼淚,有空時想想要給她們回什麼信去,在傅崇回南境之前,你可以去外頭看看,買些輕便的小東西,請傅崇捎回去。”
春花壓根兒沒想到回信這事。
聽夏寧說了後,激動的眼睛瞪圓了:“娘子娘子娘子——”
夏寧止不住的搖頭笑,“圓哥兒激動起來吃字兒,你也跟著他學上了不成?”
“娘子……嗚嗚嗚……”
夏寧像是哄孩子的似的,又給了她十兩銀子,才把人哄著打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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