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探頭看去。
耶律肅已走到陸圓面前。
他才從宮中出來,一身朝服穿的一絲不苟,面容肅冷,瞧著氣質高冷矜貴。此時垂下眼眸,看著趴在地上扭動著的陸圓,聽見他撒嬌似的哼唧聲,抬眸又見夏寧關切的眼神,眉心微不可查的皺了下。
“摔疼了?”
他語氣淡漠著詢問。
話音才響起,地上扭動的小陸圓身子一僵,搖了搖頭,奶氣的聲音低低的,“沒有……”
耶律肅又道:“那就自己爬起來。”
小陸圓一咕嚕從地上跳了起來,身上的衣裳早已摔得灰撲撲的,也不敢當著耶律肅的面拍一拍,拱手躬身請安:“乾爹。”
待耶律肅看清他的臉色,也禁不住意外了一瞬。
耶律肅又粗問了他幾句武功練的如何,字練的如何。
陸圓顯然喜歡練武,開頭答得還算積極,問及練字課業時,答得支支吾吾的,耶律肅哪能瞧不出來,“下去玩罷。”
小陸圓以為應付過了這一劫。
高高興興的要走。
耶律肅又輕描淡寫的補了一句:“明天早上把你這幾個月寫的字都拿過來給我看看。”
小陸圓:…………
小臉上的哭喪都掩蓋不住:“是……”
春花領著陸圓回屋裡去,荷心等人也紛紛自覺退下,不在院中侍候。
耶律肅再一次抬眸看向站在梅花樁上的夏寧。
今年入夏後,他見了她兩次,穿的都頗為清涼。
上著一件明紫色的抹胸,下穿一條椰棕色的燈籠紗褲,褲腳口收緊防蚊。外套一件半袖杏色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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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衣料輕薄,被晚風吹起飄揚。
用一根木簪子挽起的髮髻有些散亂,鬢角落下兩縷碎髮,為她明豔的面龐上多添了些柔媚之意。
她明眸嬌豔的模樣,恍惚回到了在京郊小院時。
耶律肅上前兩步,向她伸出掌心,語氣透著溫柔,“下來麼?”
夏寧縱身一躍,穩穩落地。
與他伸出的手掌擦過。
耶律肅收回自己的手掌,問道:“傅崇也隨行回來了,你可想見他一面?”
“不——”夏寧語氣疏離,下意識就想要拒絕,忽然想起春花,及兗南鄉那些曾跟隨過她的幾位娘子軍,改了主意,語氣平和許多:“那就有勞將軍代為安排。”
“此次傅崇是秘密回京,僅有陛下與換防軍中的幾人知道,他不便回府,且還需要謝安替他調理身子,索性在將軍府中住了下來。”
夏寧好奇的問了聲:“秘密回京?”
“是啊,”耶律肅看似答得隨意,但眉間極快掠過一抹厲色,“安插在西疆的線人全部斷了音訊,在西疆發動了政變之後,等到他們的政權穩定下來,定會再一次攻打南境。傅崇雖武力全失,但善排兵佈陣,一旦他離開南境的訊息被西疆人知道,怕生變故。”
西疆政變……
一旦想起在南境的經歷,她竟是有些恍惚,覺得彷彿過了許久許久,她皺著眉問道:“與景拓有關?”
耶律肅唇線下壓,語氣平靜:“西疆戰敗後,景拓第一皇子的繼承順序遭到西疆部分人質疑,要求他們的陛下重新定奪繼承權。為了掃清障礙,這場政變與他脫離不了干係。”
夏寧絲毫不掩飾眼中的厭惡:“那樣一個心狠手辣滿口謊言的男人掌管一個國家,才是那個國家子民的災厄。”
兗南鄉百姓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