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耶律肅離開後,夏寧只在主屋裡呆了一會兒,就張羅著去外頭曬太陽。
荷心等人忙碌起來,定了個能曬到太陽,又吹不到風的地方。
暖柚與雪音搬美人榻,荷心抱著薄毯、迎枕等放在榻上,好教夏寧躺的舒服些。
嬤嬤更是忙碌。
做了幾樣好克化的點心,又熬上了濃稠的甜羹。
夏寧躺了這麼些日子,久未起身走動,腳落地站起走了才一步,就覺得心慌氣短。
雪音見她面色不濟,想要上前被她出去,卻被夏寧拒絕。
從屋內到屋外的這幾步路,走的她出了一身虛汗。
躺到美人榻上時,渾身舒適。
暖柚又拿來話本子放在榻邊的小几上,嬤嬤端著點心與甜羹出來,面色慈愛道:“娘子才好了些,話本子可不能看太久了,費眼睛的很。”
夏寧揚起臉,甜甜的衝她應了聲好。
她扮起溫順的模樣,數年不變。
乖巧的讓人心疼。
眾人都知道她愛看熱鬧,這會兒剛從屋子裡出來,精神也好的很,姑娘們便不急著收拾屋子去,都坐在美人榻不近不遠的位置,或是打絡子,或是做針線活。
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
嬤嬤開口挑起話題,你一言我一句的閒聊。
院子裡的低聲淺語,不再如往日那般冷清了。
只是,這份熱鬧之中,多少帶了些小心翼翼。
眾人都在外侍候著,自然也聽見了裡面鬧出來的細微動靜,更是看見了將軍離開是面色不善。
怕是兩位主子又鬧了矛盾。
荷心方才進去收拾床上的薄被拿出來晾曬時,發現了件被撕裂的寢衣。
這會兒她心中揣著事,臉上還要應付著姑娘們間的閒話,一時分了心,針戳了自己好幾次,連嬤嬤都看了她幾眼。
幸好夏寧還在認真看話本子,不曾注意到她。
在嬤嬤與荷心無聲對上視線時,夏寧忽然問了句:“荷心,你十幾了?”
她問的隨意,視線還落在手中的話本上。
荷心回神,答道:“奴婢今年十九了。”
夏寧的眼神從話本上移開,又看了眼暖柚。
暖柚笑的柔軟,答了句:“奴婢十七。”
夏寧又看向雪音,她正在學著打絡子,舞劍在行,絡子卻是打的歪歪扭扭不成樣子,答得有些洩氣:“奴婢也十九了。”
南延女子及笄後就該出嫁。
便是最晚也就留到十七八歲。
她這身邊的幾個姑娘放在南延,個個都是大婚姑娘了,不由得感慨了句:“都這麼大了啊。”
嬤嬤笑著接下她的話:“荷心剛到娘子身邊時,還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如今一晃眼,已是娘子身邊的大姑娘了。”說著又慈愛的看了眼暖柚,“暖柚來的晚些,才來是又瘦又小的一個姑娘,如今也出落了。”
嬤嬤縱有些小脾氣,但的的確確將丫鬟們當成姑娘疼愛。
並不厚此薄彼。
即便夏寧用荷心多些,嬤嬤亦不會偏心荷心更多。
夏寧聽了後,合上話本子,眉眼溫和的與姑娘們說了就:“我同嬤嬤說幾句話,你們各自忙去罷。”
待姑娘們離開後,夏寧支起身,嬤嬤連忙往前坐的靠近些,又將迎枕往她背後墊了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