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逐步登高,身邊的人、物都令他如履薄冰,當年他給不了她想要的……
而如今,他能夠做到了,她卻……
夏寧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回憶。
記憶中的女子褪去了明豔張揚之色,在他面前笑的嬌柔,略顯蒼白的唇輕啟,說道:“此生,我只悔一事,便是當年施捨你一塊糖糕與你結緣。”
衡志韶瘦弱的身子一顫。
眼底卷席起劇痛。
“寧——”
夏寧收斂起笑意,正要後退時,身後的甬道中傳來疾步聲。
還不等她察覺,只覺得身後卷席來一陣寒氣將她團團裹住,即便隔著厚實的皮子,盔甲器具的冷寒也擋不住的傳過來。
身子被一條結實的臂膀緊緊圈入懷中,又側身將她掩在身後。
接著,便是陰冷的像是夾雜著碎冰似的質問聲從頭頂上方傳來:“定國公要對我家夫人作甚?”
宣誓意味十足。
夏寧周身如墜冰窖,短短恍惚了一瞬。
衡志韶本就愧疚在懷,他與夏寧到底需要恪守禮數,兩人不過見了三次面,兩次都被耶律肅撞見。
他自是理虧。
他後退半步,斂著衣袖向耶律肅淺行一禮,算是賠罪,但口中卻說道:“我見夏夫人從慈安宮中出來後神色有恙,念曾為舊識,故而追上來問一聲夏夫人,是否需要用肩輿出宮,若有冒犯之處,請夏夫人、輔國公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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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肅的臉色更黑。
正要繼續發作,他身旁的白家小姐柔聲勸道:“師兄,莫在這兒耽誤時間,快些去見太皇太——”
話尚未說完。
宮中已傳來喪鐘。
咚——
咚——
咚——
一聲聲迴響在偌大宮廷的上方。
鐘聲隆隆,沉重的壓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是太皇太后……”白家小姐呢喃一聲,似是不敢置信。
夏寧清晰的感受到耶律肅身軀的僵硬,或許這一刻他心中亦是悲痛的。
她回過神,淡聲說道:“太皇太后直至閉眼前還在唸著您,您快去罷。”
耶律肅禁錮她的胳膊略有鬆弛,嗓音不自覺的溫和了些:“我尋肩輿來送你離宮。”
衡志韶看著眼前的三人,看著他懷中臉色蒼白的夏寧,再掃一眼另一邊的白家小姐,這兩人竟還有臉面同進同出?
他眉心緊皺著:“此地風大,夏夫人身子虛弱,如今宮中人手緊張肩輿怕是難尋,輔國公當真要讓她此候您不成?”
耶律肅對他如此‘關心’夏寧,早已不耐煩至極。
正要開口時,懷中的夏寧壓著他的胳膊,輕聲道:“好。”
她的順從,令對面的衡志韶失神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