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倒了半杯,就有一隻寬厚掌心粗糲的大手從她手中奪過酒杯。
耶律肅取了酒杯,彎腰與她道:“你還在喝藥,不得飲酒。”他言語淡淡,動作極富耐心、細緻,又為她倒了一盞熱茶推到她面前,柔聲道:“聽話。”
口吻流露著自然的親暱。
像是哄著家中孩童般。
什麼師妹、太后,都不如身旁的夫人不飲酒來的重要。
韓錦將這一舉一動看在眼中,心中騰起妒色。
她心中如高嶺之花的師兄,怎會對一個煙花女子露出這種表情?
簡直就是自甘墮落!
她心中更是不甘,上前一步,“師兄——”
這二字才出口,耶律肅便已抬頭,視線投來,冷漠疏離,“本將早已退出藏劍山莊投軍,江湖朝廷兩立,想必山莊內已無我的名字,師兄這一稱呼,望韓姑娘慎言。”
這一句話,將關係撇的乾乾淨淨。
甚至還說韓錦太過主動,明知故犯。
高傲如韓錦,咬著唇,挺著心中的清傲孤身而立在大殿之中,顯得有些可憐。
上殿的皇太后適時開口:“這倒是哀家的不是了,”她狀似內疚的嘆一口氣,“不知這其中還有這一遭緣由。”
若皇太后不開口,這事還能由旁人揭過去。
可她這般說了後,除了耶律肅本人、耶律珩,誰也無法插口。
耶律肅不理會這場鬧劇,掀袍落座,甚至還有心思照顧夏寧的吃食。
耶律珩握拳輕咳了聲,朝韓錦道:“韓姑娘辛苦了,方才的御心劍讓朕大開眼界,快入座歇息罷。”說完後,又看向皇太后,笑容沒了對臣子的故作高深,露出些稚氣,“是兒子好奇心重,非想看一看御心劍才有這些事,母后切勿往心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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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皇帝在幾人間遊刃有餘,最後才看向還站在一旁的立昌侯,笑著道:“立昌侯也快去落座罷。”
立昌侯這才行禮退下。
他路過耶律肅這一席面前,還特地多看他一眼。
誰知耶律肅不起身,甚至連回禮的視線都不曾抬一下。
立昌侯臉色變化,當即甩袖離去。
夏寧將一切看入眼中,端起到了大半盞茶水的杯盞遞在嘴邊,已掩飾自己嘴角的冷色。
當年的慕氏,如今的韓氏。
皇太后的手段如何就不會變變?
貶低她,抬舉旁人推到耶律肅身邊,他性格孤傲最是厭惡旁人擅自替他做主行事,皇太后這樣逆他而行,又圖謀什麼?
還是說她只是容不下她的出身?
為此,甚至不惜得罪耶律肅?
散場的歌舞再度開場。
只不過沒多少人再有心觀賞歌舞。
宮中歌舞千篇一律,年紀大些的看了十幾年早就看的膩煩,再加上如今新帝年幼,歌舞更是守舊枯燥,舞姬穿的嚴嚴實實,舞姿保守木訥無趣,也就絲竹之聲聽得熱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