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似乎說的不止是陸圓。
又像是,在說他自己。
只是皇宮密辛,她不甚詳細。
“將他養在世安苑中,一應雜事交給嬤嬤、丫頭們去照拂,時不時見他一面,允許他喚我們一聲乾親,好讓那一天到來時,他能記起來,自己這些年來並非孤身一人。”
夏寧心思細敏。
從小的經歷更是讓她對情緒敏感。
這一瞬間,夏寧的心柔軟了下來。
一軟,脫口而出就應了下來。
等到徹底反應過來自己竟然答應了,倒也沒有太多懊惱之意。
與其說……她對圓哥兒的哭包臉心軟了,不如是說,她對耶律肅心軟了。
父親早亡,坊間還有謠言,他並非他父親的親生之子。
母親禾陽公主是尊貴,但在喪夫生子後還要和親去西疆,再到幾年前一屍兩命,再到這一年他與太皇太后徹底生了嫌隙。
或許,她這位夫君的童年,並非那般光鮮亮麗。
她心口如一。
心中生了憐惜,便柔著一雙秋水剪瞳,在他面前抬起臉來,僅用他們兩人才能聽見的嗓音問道,“您說的是圓哥兒,還是……肅哥兒。”
一向鎮定的耶律肅眼神慌亂了一瞬。
如湖面上泛起一層漣漪。
轉瞬即逝。
最終,耶律肅也只是不自在的輕咳了聲,“夏寧。”
方才兩人間那微妙的、壓抑的氣息,已然消失。
但夏寧悄悄勾了下嘴角,往後退了一大步,一手卷著醫書,一手捏著帕子掩住了半張臉,語調更似唱曲般的婉轉鶯啼,“夫君這臉翻得好生快,我這廂才應下了您的事,這就連名帶姓喚上我了?”
美目哀怨。
眼波潸潸,眸子裡的水霧繚繞著,仿若下一瞬就能掉下幾顆眼淚來。
這句話聽得耶律肅下意識想皺眉,又看著她故意擺給自己的唱作俱佳,一臉的無法,“好,是夫人。夫人退那麼遠做什麼。”
“自是怕您因我說錯了話,要惱我,發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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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肅無奈,下意識脫口而出:“我何時發落——”
這下可是被夏寧捉到了錯處。
這美嬌娘揪著帕子故作垂淚,“當年,您打我打的還少麼,您惱我惱的還少麼?那二十板子可是將人家打的皮開肉綻……”
這一刻,耶律肅才想起,幾年的夏氏就是這般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