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車壁上,馬車裡頭燒了手爐,簾子四周更是遮的嚴實,沒有一絲冷風透進來。
有些悶,但也暖和。
夏寧鬆了口氣。
渾身的寒氣被暖意驅逐。
荷心見她一上車就閉著眼不說話,這會兒又吐了口氣,再看她裙裾上的髒汙,不由得擔心的詢問道:“姑娘可有什麼不舒服的?”
也不敢問是不是在宮裡頭遇到了什麼事情?
是不是被人給為難了?
夏寧不曾答她,豎起手指抵在唇上。
荷心連忙會意。
這會兒馬車雖然在走了,但還在宮門外頭,若是被人有心人聽取了,夏寧大婚第二日被太皇太后召入宮中,剛出宮門就身子不適,傳出去又要惹出多少流言蜚語。
夏寧雖不怕這些。
但……
樹大招風。
她如今不比從前。
若再招來些什麼陰謀詭計的算計,以她現在的身子根本撐不住。
馬車行了會兒,荷心掀開簾子欲看是否離開宮牆,無意回眸,卻瞧見在他們馬車後面也跟著一輛馬車,上頭掛著定國公府的牌子。
她在宮外候著,這輛馬車也在外面候著。
不禁咦了聲。
定國公府也好,宰相府也好,似乎不再這個方向。
荷心縮回馬車裡。
夏寧隨口問了句,聲音軟綿無力著,“怎麼了。”
眼睛仍閉著,臉色被暖意燻得微紅。
荷心答道:“後面有一架定國公府的馬車的,姑娘,咱們是否需要避讓?”
夏寧的腦袋發沉,連著眼窩前額也一併疼,心中煩亂,“不必。”
荷心猶豫著看了眼,見夏寧眉心微蹙著,兩頰各自生出一團異樣的紅潮,也管不上什麼避讓不避讓了,問道:“姑娘您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夏寧扯了一塊帕子索性將自己的臉遮住,淡淡道:“無事,只出來時瘦了些寒氣,我先歇會兒,到了後你再喚我起來,再去尋謝先生開兩副發寒的方子。”
荷心聽出她話裡的冷意。
便知她眼下最煩說話。
又想起她家姑娘這段時間跟著謝先生學了不少醫術,總也比她更懂些。
荷心也閉上了嘴巴,不再出聲打攪她休息。
在馬車裡待得越久,這股子憋悶的熱意更濃郁,燻得她身子外面一層是暖的,裡頭卻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