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事這事……
夏寧面色坦蕩,只偏頭去看耶律肅。
杏眸含笑。
耶律肅不看她,面不改色,彷彿‘房事’一事與他無關,淡定的像個沒事人兒似的,另起一個頭,說道:“先前先生說起的那位蘇先生,我派了兩路人馬去都不曾尋到。”
夏寧垂眸,盯著自己的手指,指尖捏著一塊帕子翻花玩兒。
謝安的反應卻是大了些。
他早已把這事拋之腦後,他本就代為傳達的,此時猛一提及一時竟沒有想起起來,須臾後才道:“許是……過身……”餘光裡看見夏氏翻花的娟兒速度愈發快了,晃得人眼前一片五彩斑斕,他又改了口:“許是……搬家了?這些個大隱隱於市的名醫性子陰晴不定,一個地方住久了騰個地方另居也是有的。而且將軍派出去的人多是……武將,冷不防的去尋人難免讓人心生疑慮,替蘇先生遮掩一二……”
小老頭編的費勁,最後實在敷衍不住了,索性看向夏寧,詢問道:“姑娘,您覺得呢?”
夏寧鴉黑的眼睫一顫。
心裡罵娘。
掀起眼瞼,眼神極淡,語氣極其敷衍:“先生說的是。”
她轉了眉目,笑吟吟的望著耶律肅,身子微微前傾,往他的身側靠過去些,顯得依賴而親暱,“說起江南,我倒是從未去過呢,若有精力,倒還真想去看一眼,順道再尋那位蘇先生,閒遊、治病兩不誤。”
笑語嫣然。
眸中餘暉閃耀。
耶律肅語氣溫柔了些,“如今你身子不好,不宜車馬勞頓,待你好些了,我陪你一同去。”
夏寧欣然喜悅,雙手輕輕擊掌。
一副小兒女的滿足。
甚至還伸出纖細的小指,帶著些稚氣,“咱們一言為定。”
耶律肅的視線在她的時間與眼眸間來回一次,嘴角的笑容是淺緩的縱容,“一言為定。”
當真與她勾了小指。
看的謝安目瞪口呆。
只是他惜命,連忙把頭低下,不敢讓將軍瞧見。
這插科打諢,尋蘇先生的事被揭了過去,又碰上外面有人來尋耶律肅,他叮囑了夏氏好好歇息不要亂跑胡鬧後方才離開。
他這一走,院子裡的氣氛陡然鬆快許多。
謝安才敢直起背,單手握拳輕輕捶著背。
魏娣扯了方才耶律肅坐的圈椅,挪到他身後。
小老頭坐下了後,臉立刻皺成了一團菊花,看著夏寧抱怨起來:“你好端端的當初非要求我說個勞什子蘇先生,如今好了,將軍滿江南的尋人,這擅長醫治的心疾的蘇先生從哪兒變出來?”
魏娣聽得目瞪口呆。
這……蘇先生不存在?
是夏姑娘隨口編的?
為何呀?
夏寧的笑容漫不經心,重新靠迴圈椅內,細潔白嫩的指尖捏著帕子,有一下沒一下的輕甩著,“會有蘇先生的。”
謝安看她一臉不急不慌,不由得詫異,“難不成當真有這號人物?我怎麼不知道?”
夏寧瞅他,似笑非笑,眼梢的媚氣橫生,這派妖里妖氣的調調,說是良人婦都無人敢信半個字,“您自然不知,我知道就成了。”
她答得隨意,說完後,眼神落在謝安身上,語氣比方才更淡了一份,問道:“今日既然說到這事,我問一聲先生,求先生務必認真回我。我這身子,究竟還能撐多久?”
魏娣愣住。
驚愕的視線在兩人間徘徊。
她站在謝安身後,皺著眉:“夏娘子與師傅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懂?夏娘子不只是心弱體虛之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