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由喜事嬤嬤扶著下馬車。
耶律肅也翻身下馬。
在圍觀的百姓目光之中,他朝著她走去,目光堅定,步伐穩紮,最終在她面前兩步外停下。
喜事嬤嬤又取了一條紅綢,兩頭交到他們手中各自握著。
紅綢中間是一朵碩大的紅綢花團,沉沉的墜了下去。
門口的嗩吶鑼鼓的聲音不絕於耳。
喜慶又熱鬧。
喜事嬤嬤在一旁提著嗓子,熱熱鬧鬧地唱喝著:“新郎官、新娘子進門咯!”
將軍府大門洞開。
甚至連門口的兩座石獅子脖子上都掛著紅綢花團。
兩人牽著紅綢,在一眾賓客的擁簇下,一步步走入府內。
府兵們笑的合不攏嘴,不停地灑喜糖銅板。
由喜事嬤嬤引著進了花廳,花廳裡更是坐滿了人,婦人的脂粉香混雜著茶水的清香,充盈著整個花廳。
夏寧蓋著蓋頭,也依稀能從蓋頭下看見錦衣錦袍的衣飾。
甚至還瞥見了一抹祥雲龍紋。
她心思一跳,偌大南延,能用這種圖案的,僅有幾人。
來不及細想,結親的唱和聲起。
夏寧覺得自己就像是個提線木偶,由丫鬟扶著拜天拜地,最後一拜後方才禮成,又唱和起一句‘入洞房’,花廳裡更是熱鬧。
自有兩位耶律族中的年輕男子端起案上的龍鳳花燭,在她與耶律肅面前走著,紅燭的光罩在他們腳下。
一路走一路引著。
直至進了新房內,龍鳳花燭放在屋子裡的長案之上,兩人方才退出。
臨行前,還與耶律肅捶了下肩,口吻熟稔:“等你來吃酒,今日不灌醉你大家夥兒可不罷休。”
另一人笑著推搡著出去,“吃醉了還如何洞房花燭夜!”
“也是,人生一大喜事也!”
人都走了出門,說笑聲仍清晰的傳來。
夏寧被扶著坐在床榻邊緣,屋子站了她的四個丫鬟,一位喜事嬤嬤,還有……
耶律肅。
他遲遲未走,走到她面前。
在她蓋頭底下看來,他玄黑金紋的長靴停駐在自己跟前,喜袍上有薰香燻過後的味道,還染上了爆竹的硝煙味兒。
似乎……
也是今日的氣息。
他伸手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
嗓音剋制著,“等我回來。”
這聲低沉的話語,只有他們二人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