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的視線這才動了動,卻直接略過了佟春花焦急萬分的臉,轉而看向兗南鄉的另一個方向。
她低聲呢喃著,“這火勢怎麼偏偏從後門燒起來的……”
佟春花側耳聽見了後,痛聲罵道:“定是那些個混蛋放的!有人都看見了!”
夏寧仍兀自呢喃著:“怎麼就從離暗道最遠的後門燒起來的……”按她印象中的兗南鄉分佈情況,即便大火失控,暗道那一條巷子也是最後才會被燒到。
怎麼就這麼湊巧……
而且,如今南延軍聽耶律肅指揮。
耶律肅雖心狠手辣,但放火屠城,這絕對不會是耶律肅做出來的事情。
佟春花卻站不住了,眼看著火越來越大,她急的直接扯著夏寧的胳膊就往外走,再不走就真的要來不及了!
才走了兩步,手腕被夏寧冷不防攥住。
夏寧一分神,手上不由得加大了力氣,痛的佟春花倒吸了口冷氣,連忙停下,回頭去看夏寧,“先生——”
夏寧的聲音與她的一同響起。
夏寧張著嘴,模仿了一句她在暗道中聽到的聲音,眉心緊蹙著,一臉嚴肅的問道:“你知道這是哪兒的方言嗎?”
周圍嘈雜,不停地有人從她們身邊擦身而過,擠得佟春花連站都站不穩。
她大聲吼著:“先生,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快逃吧!進了暗道裡再說!”
“你知道這是哪兒的話是嗎?”
佟春花根本無暇顧及夏寧,但又做不出直接將她拋下的舉動,只焦急的跺腳,急的都快要哭出來似的:“先生!保命要緊啊!”
夏寧伸手捏住她的肩膀,每一個字都咬著沉重的音:“這關係著兗南鄉所有人的性命!”
她嚴肅的不想是在開玩笑。
佟春花愣住了。
嘴巴張張合合了兩次。
夏寧耐心耗盡,直接扯著她躲進一條死衚衕裡,“告訴我,這到底是哪裡的話!”
“聽……聽起來像是西疆的話音……我們這兒偶爾也有西疆的商人進出……偶爾能聽見他們說幾句話,聽著和先生說的相差無幾……”佟春花被夏寧的表情嚇到了,說的結結巴巴。
眼神閃爍不安的看著夏寧。
“先生……快逃吧……”
而夏寧卻沉浸在自己的猜忌之中,那些人說的都是西疆,也就是說,他們極有可能是西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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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拓,那麼剛好是西疆人。
而這暗道本就是他提議擴充往外繼續深挖的。
昨晚明明暗道中無人,但那些西藏人卻仍在作業,前腳甚至還有偽裝成商人的男人進入兗南鄉。
試問,一個不見天日被關在地下勞作一個多月的人,怎麼可能會是那樣的膚色?
當所有的巧合都湊在一起時,這些巧合便多了幾分刻意。
更像是被有心人引導著。
自從兗南鄉的馮縣令過世後,兗南鄉所有的決策都是由景拓定下的。
從一開始的建議,到不知何時起,景拓已然成了眾人的核心骨。
百姓們對他的信任甚至超過了對馮長瀝與郭叔的信任。
然後一步步指引著兗南鄉的所有人都進入暗道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