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意外的表情,讓她冷豔的面容瞬間鮮活靈動了起來。
景拓移開視線,斂了斂袖籠,從臺階之上走了下去,終於從陰影之中走出來。
到了月光之下,他面容平平,氣質溫潤和善,讓人不禁松下心防。
這,便是他的偽裝。
完美到夏寧至今才識破。
夏寧稍稍抬起頭,詢問道:“什麼事?”
景拓緩緩一笑,“我素來愛惜聰敏之輩,當初既然願意教姑娘些岐黃之術,便也願意再教姑娘些其他的,姑娘可願意隨著我學上幾年?待姑娘學成之後,是走是留,隨姑娘做主。”
夏寧愣怔片刻,“就這樣?”
景拓頷首:“就這樣。”
夏寧毫不猶豫,直接應下。
她現在的訴求是救回商老大一行,救出之後的訴求是平安離開南延,且希望再多學些醫術、防身之術。
而景拓都能滿足。
他是正是邪……
至少在當下看來,不那麼重要。
“那就——”景拓伸出手,單手握拳,掌心向下,挑眉看她,“成交?”
夏寧看了眼他伸出的手,有些不解,但也仍握著拳與他的拳頭碰了碰,“成交——”
得來的卻是景拓的低笑一聲,眉宇飛揚。
似乎真心愉悅所致。
夏寧:?
景拓翻轉手腕,掌心朝上,攤開手掌,露出手掌裡的瓷瓶,“姑娘拿去,每日兩次擦拭在傷口,不足兩日就痊癒。”
夏寧也不尷尬,坦率的接下。
“多謝先生。”
他們才談完,裡屋的門被再一次推開,小馮大人扶著門框,神情悲痛的岣嶁著身子站著,嗓音沙啞道:“景先生……家父尋你……”
景拓頷首應下,偏頭,餘光輕掃了夏寧一眼,“一道進去聽聽這兗南鄉是因何而反的吧。”
“好。”
她興致寥寥的應下。
進入廂房後,床前跪著三五個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而躺在床上的老人形容枯槁,面容憔悴的凹陷,伸出的手瘦的只剩下皮膏骨頭,可即便如此,在聽見有人進來時,還是喊叫著:“昏庸無道的——狗皇帝——!!是——是你——逼著我反的——是你——”
他激動的嘶吼著。
高高舉起雙臂,眼神看向一處,視線早已渙散。
眼眸卻極亮。
“爹!爹!父親!”
“相公——”
“爹爹!!”
一連串的叫聲,呼喚著他清醒過來。
可他仍沉浸在自己的仇恨之中:“我兗南四千七十六人——是你逼著我們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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