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抹了把臉,吐出一口酒氣後,推門進入屋內,“弟兄們酒不要喝多了,今晚吃飽睡好後,明日一早我們離開兗南鄉。”
眾人互看一眼,自覺把酒杯放下。
雖平日是大家嘻嘻哈哈每沒個尊卑,但商隊行事,向來以商老大的命令為準。
景拓忽然開口,問道:“兗南鄉出了什麼事?”
商老大本來也不打算瞞大家夥兒,直接說道:“掌櫃的只讓我們越快走越好,再過幾日他們也要離開兗南鄉。”
本還熱鬧的屋子,頓時安靜下來。
這絕對有問題。
商乙煩躁的抓了把髮髻,“晚上進鎮時,看見門口那些人就覺得不妙,咱們車上還有那麼些貨,還是小心為好,那掌櫃也是個花花腸子,等我們住了宿、酒勁都上來了才說這些!”
旁人無言。
商人重利,這掌櫃的估計想賺他們最後一筆。
商老大嘆了口氣,“住都住了,這一路風餐露宿,今晚有個床就好好休息一宿。”
他吩咐完了眾人,又看向夏寧,語氣柔和了許多,“妹子,你身子能撐得住嗎?今晚好好休息,等明日出了兗南鄉再趕三四日的路,就能到達南境了,到時候再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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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寧摸索著布條包紮的指腹。
五指刺痛,卻能讓她睏倦的神思清醒。
她抬頭,目光冷靜的看向商老大,言辭清晰字字有力:“大哥,咱們今晚就走。”
商老大結結實實嚇了一跳,但仍耐著性子問她原因,“為何?”
夏寧皺起眉心,嗓音沙啞:“換防軍換防完成歸京,必經兗南鄉。單單是兗南鄉門口那些官不官民不民的裝束,換防軍怎會置之不理?從傳的訊息來看,換防軍應當早已抵達過兗南鄉了,可我剛才提起時,掌櫃面色煞白滿頭生汗,明擺著是心虛卻不願意和我們說內情。不說換防軍,就說兗南鄉當地的縣令等人都不管麼?”
商老大眉心緊皺,舉棋不定。
夏寧說的,又何嘗不是他們心中猜忌的。
只是……
今晚就走,會不會過於投鼠忌器了些。
大家趕路這麼久也都累了,出了兗南鄉後路只會更難,風沙更大。
左右也不差這一晚。
今晚好好休息一晚,明早早些趕路也是一樣的。
商老大遲遲未應,顯然是不大同意今晚就走。
景拓卻忽然說道:“我也贊同連翹姑娘說的,今晚我們入鎮後四處不見人蹤,連這客棧也沒個商隊、商人投宿。往日熱鬧的兗南鄉荒涼至此,這一夜住的也未必安心。”
“景大夫此話也在理……”商老闆琢磨著,又徵求了眾人的意見。
大家都同意今晚離開。
各自回房去收拾東西。
儘管他們手腳放輕了許多,但這麼些人鬧出的動靜仍是將掌櫃驚醒。
掌櫃見他們都揹著行囊,竟是鬆了口氣:“快走好,快走吧!”
牽上馬車離開客棧後,他們連火把都沒敢點。
只借著月光趕路。
路上安靜的似乎只有他們這一隊人。
但這份安靜令人無端生出不安。
夏寧坐在馬車裡,假寐休息時耳中傳入一絲絲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