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自然知道這是商老大讓她快些離開。
她低垂著眉眼,順從著道:“是,大哥。”
武老闆用鼻子哼了一氣,話說的陰陽怪氣:“商老闆未免也太偏袒你這妹子了吧,做錯了事情連個歉也不用說?”
這話是對著商老大說的。
但眼神卻滴溜溜的徘徊在夏寧的身上。
隨著一幫男人趕路,即便夏寧如今頂著‘商連翹’的名號,但在外行走,小心為上,她衣著寬大樸素,遮住那具曼妙的身軀。
可即便如此,行走說話時那不經意透出的氣韻,足以能讓武老闆這類人嗅出些味道來。
夏寧垂著頭,嘴角微翹了下。
眼中皆是冷色。
但說出的話語卻柔軟悅耳,如四月的春風拂面,聽入耳中說不出的舒適熨帖。
“小女子魯莽無知,冒犯了武老闆,還望武老闆大人大量,寬恕一二。”
說完,她柔柔福了福身。
脖頸稍垂。
露出一截白皙的頸項。
商老大不懂女色,但也隱約覺得不妙。
武老闆這老色胚說不定對連翹要起了心思。
見武老闆失神沉醉的模樣,立刻揮手讓夏寧退了下去。
直到夏寧那身影消失在武老闆面前,武老闆才回過神,對商老大已然換了副嘴臉,笑呵呵道:“商兄,都說南境風沙漫天,卻不想你這商家的水土養人的很吶!”
已不掩蓋垂涎之意。
商老大心中警鐘大作,暗罵了聲老色鬼,面上卻只當聽不出武掌櫃的話外之意,笑哈哈道:“武老闆謬讚了啊,我這妹子是我老孃的心頭肉,一丁點兒委屈都不捨得讓她受。這不,她鬧著要去去一趟京城見見世面,老孃竟然也同意了,耳提面命的讓我能好好照看妹子,瘦了一兩肉都要狠打我一頓。”
武老闆是市井商儈之輩,將商老大話外之音聽了個明白。
眼神涼涼的掃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如此。”
回了暫時落腳的小院後,商老大立刻拍板決定整裝明日出發。
商家人方才也在外頭,將武老闆的心思聽得一清二楚,有個脾氣暴躁的商乙啐了口唾沫,罵道:“那老癟三竟然也敢肖想連翹妹子,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長了副什麼豬頭模樣,當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頭!”
也有那性格沉穩的說道:“咱們商隊與武家藥材鋪來往已有兩年多,合作還算是愉快,但武老闆此人在女人事上惡評不少,強佔民女、良婦皆有案例。他瞧上了連翹妹子,怕是會在付款事上拖延為難咱們。”
眾人皆沉默下來。
若‘商連翹’的身份光明磊落,這事就是鬧到官府去,他們也是不怕的。
只是……
商老大思慮半刻就拿定了主意,“這樣,今晚咱們擺席請武老闆,催他錢貨兩訖,若他推三阻四不肯付銀子,留好證據,待連翹的事畢後,一紙狀書告到京城戶部去。”
眾人贊同。
到了夜間,商老大在一家酒樓設宴。
武老闆只當是商老大想通了其中的利益關係。
可等到他到了包廂後,不見商連翹的身影,臉就立刻掛了下來。
席中商老大言明他們商隊即將離開茶州,這幾日忙著四處送貨,希望武老闆能將貨銀結一結。
武老闆卻開始賣慘。
說今年後藥材鋪子盈利實在不多,尤其是他們送來的藥材更是賣不動,他們如今還虧損著,又說今年的藥材質量不如往年,還有不少買主來退貨,所有損失都由鋪子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