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的臉頰顯出兩團不正常的緋紅。
耶律肅壓住膝蓋上想要抬起為她拍背順氣的手,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她手邊,“何時開始咳嗽的,怎麼連枇杷膏都吃上了?”
屋子裡只得他二人。
即便夏寧如何不願意,也只得壓下喉間的癢,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咳得幹疼的喉嚨才舒適了些。
她開口答道:“昨兒個夜裡才咳了一兩聲,夜裡又沒怎麼睡好,白日裡才多咳幾聲。謝先生說我身子虛弱,一點風寒咳症就能要走半條命,早早備了不少風寒的藥方,命我一有不適就用上,早起吃過一回,已然好了許多。”
昨個兒夜裡。
那就是他昨晚出去,夏氏在門口送他。
想起夏氏雙手冰冷,連大氅裡也沒聚起一絲暖氣,不由得皺起劍眉,訓道:“深更半夜就穿著單衣出來,能不受風寒?”
夏寧糾正:“外面穿了大氅。”
就那薄薄一層的斗篷?
耶律肅還想嘲諷一句。
夏寧淡著語調,又補了句:“將軍的大氅暖和不少。”
耶律肅:……
眼神打量了夏氏一番。
心情略有些微妙。
在她冷淡的言辭之下,彷彿能窺探得一個伶牙俐齒的女子。
仗著他近日的縱容,小心翼翼的試探。
耶律肅故作嚴肅,低聲呵斥了她一聲:“夏氏。”
才不輕不重的呵斥完,又瞧見夏氏蹙著眉心,壓著帕子輕咳一聲。
心底嘆息一聲,改口道:“這幾日風雪緊密,在雪停之前你不要出門了。”
夏寧咳得嗓子有些沙啞,嘶啞著應了聲是。
昨晚夏寧沒睡好,耶律肅更是一夜未閤眼。
盯著夏寧吃了兩勺枇杷膏,又喝了驅寒的湯藥,見她有了倦意後,才回了書房去。
前腳進了書房,後腳就將何青傳來。
命他去庫房裡,將去歲打的兩塊水貂皮翻出來,送去正室。
何青忙不迭去辦差。
在耶律肅去正室時,他偷閒小憩了片刻,精神還算不錯。
親自捧了兩塊水貂皮送去正室。
竹立被夏寧訓斥過一回,從何青手裡接過沉得壓手的皮子後,還能擠出一絲恭敬的笑意,“多謝將軍賞賜。”
何青掛著溫和的淺笑,回了句竹立姑娘客氣。
送走了何青,竹立進屋過後,方才還穩篤篤的眼神,立馬變成了垂涎三尺,捧著皮子走到床邊,遞給夏寧看,欣喜道:“小姐快摸摸這皮子,滑溜溜暖烘烘的,就像是——就像是——”
沒怎麼念過書的竹立卡殼了。
轉了下眼珠子,最後落在盤在軟墊上的小奶貓身上。
眼神一亮,“就像是小白貓的毛皮被剝下來一般!”
正在墊子上舔貓的小奶貓跳了起來,衝著竹立奶兇奶兇的喵嗚了聲。
竹立被嚇了一跳,往夏寧處捱了挨,“小姐,這小白貓莫不是成精了罷?奴婢的這話都聽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