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掀開帷幔時,對上夏寧淺笑的眉眼彎彎的臉,生冷的氣息凝滯了須臾,但很快又恢復了平日生人勿進的高冷尊貴姿態,眉睫垂下,帶著些許不滿:“醒了就起,賴在床上像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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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幔外的光線明亮的晃人眼睛。
夏寧眯起眼,視線從他的臉上滑至他身上黑底墨藍暗紋的朝服。
嘴上懶散著調子說道:
“奴身子乏的很,實在起不來嘛。”
她整個人都藏在被褥裡,只露出一個腦袋。
捂得粉頰紅唇,眼下雖有疲憊,杏眸含笑。
比起她說的累、乏,更像是在小貓在嬌嗔的喵喵叫,撒嬌。
耶律肅最不喜歡規矩懶散之人,眉心皺起,打算訓她時,目光看見她額上滲出的血色,似是比昨日見到時深了些。
想起昨夜種種,他竟有一絲不自然之色從面上閃過。
不過也只有那一瞬。
本打算訓夏氏幾句的話,改為了:“在將軍府裡住著,就把你身上那些沒規矩的性子收起來。”
說完後,手上鬆了帷幔,偏頭吩咐候在外側的雪音:“傳府醫來為夏氏換藥。”
雪音站的遠,又隔著帷幔,聲音便聽不太真切。
只聽得雪音回道:“是,將軍。”
緩了緩後,又道:“將軍,您該入宮了。”
夏寧剛醒來時精神還算好,但醒了會兒後腦袋又疼、又暈的厲害,沒一會兒就覺得渾身無力,打算再眯一眯,聽得雪音的話後,饒有興趣的勾了下嘴角。
待耶律肅離開後,她伸手掀開帷幔朝外看去。
從她這兒瞧能看見站在門口的雪音。
正立在門口,朝外望著。
雖不能看見她的眼神,但從言行舉止看來,雪音性格雖冷,但到底也是女子,對耶律肅懷有愛慕之心,也能理解。
“姑娘。”雪音是習武之人,察覺到了夏寧的視線,側過身來,與夏寧對視上了,“奴婢去傳府醫來,姑娘可要起身了?”
這語氣——
嘖嘖嘖。
和剛才那一聲‘將軍’可謂是天差地別。
夏寧彎了眉一笑,“你去罷,我這就起了,不必顧我。”
雪音福了身,出門去。
夏寧也不再賴著不起,強撐著精神起床梳洗,好在熱水、毛巾等物都是提前備好的。
她對著鏡子梳妝,銅鏡照出的人影模糊,卻也難掩鏡中女子被人疼愛過的姿色。
僅簪著一支銀釵,仍能當得一句堪稱絕色。
只是這絕色,滋長於風月場所,在旁人看來,難等大雅之堂。
這會兒的夏寧還怡然自得。
過會兒府醫登門,拆開她裹在腦袋上的繃帶,眉頭皺起老高:“這——長得好好的怎麼會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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