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道聲音擾了耶律肅的心思,他不禁皺起眉心,眼神冷漠的朝書房門口掃去,這才想起是自己將人叫來的。
罷了。
東羅之事待他回了軍營之中再做定奪。
下了決策後,耶律肅那緊繃駭人的表情才鬆弛了些,變回了往日裡冷麵無情的模樣,收了敲擊桌面的兩指,對何青揚了下下顎,“去。”
口吻也有緩和之意。
何青在心裡就差給夏寧磕頭謝恩了。
在為她開門時,不禁對她露了個溫和客氣的笑臉。
夏寧內心雖有不解,臉上也回了個婉約的笑容回去,加之她這一身精心打扮過的姿容,緩緩綻放的美貌幾乎能將人的心神攝了去。
何青跟著耶律肅沒少見過美人。
但沒多少美人對他這般好脾氣。
心神恍惚間,為她開了門,道:“夏姑娘裡面請。”
說完後,身後驟起一股要弒人的涼意。
何青回了眸,看見自己將軍正立在窗前,一手推開了半扇窗子,恰好能將門口這一番他笑她也笑的風景探入眼底。
何青頓時頭皮發麻,雙手拱了個揖急忙退下。
夏寧也順著看去,迎上窗側的青年。
玄衣黑髮,姿態英朗貌美,劍眉入鬢,也難掩他那身肅殺冷漠之感。
她是不怕的,還衝著耶律肅笑了下。
笑的眉眼彎彎,透著親暱。
豈料耶律肅的臉色似乎更寒了一分,而後將開啟的窗戶給合上了。
夏寧:陰晴不定一恩客。
耶律肅:毫無規矩一外室。
夏寧是端了茶水來的,待她進入書房,耶律肅已回了書桌後,握著筆在練大字,紙上的大字筆鋒蒼勁,一撇一捺力道鋒利透紙。
一如他予人之感。
知道她要來伺候,桌上不見軍營裡那些公文瑣事,夏寧乾脆將茶盤放在桌上,繞過桌子,蓮步姍姍行至他身側,屈膝柔柔一福,“奴家謝大人今日救命之恩。”
這句話說得還算悅耳。
語氣也頗為正常。
沒得那些做作之態。
耶律肅執筆行文,一道低沉、漫不經心的應聲從喉間發出。
夏寧在他瞧不見的地方,勾唇笑了下,繼續說道:“即是救命之恩,可奴家身子都是大人的,實在無以為報,唯有……唯有……”
她欲說還休,甚至還上了手。
柔弱無骨的手掌落在他的腰間,指尖輕輕蹭著腰帶之上的布料,福禮也站了起來,身姿稍許前傾。
這撩撥的姿態、獻媚的身段。
手到擒來,爛熟於心。
在耶律肅皺著眉側頭審視這沒規矩的外室,入目便是一汪如水動情的杏眸深深的望著他。
兩下對上。
耶律肅眼底的沉沉暗色不為所動,嘴角含一抹嘲諷,“唯有如何。”
內心卻有了念頭,若這外室繼續胡鬧,他不介意將她直接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