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系的湛和學院專為靈系三大護庭軍培養戰士,供擁有兩種自然力的靈系孩童入學,學習至十五歲之後,就可透過選拔參軍;一些文采策論出眾者,也有被三大公選中為身邊掌執的。
熙然七歲時發現第二種自然力,在『奶』『奶』主張下,次年就進入湛和學院學習。因總不到參軍年紀,便在那裡度過了足足七年時間。
能在那般年紀於湛和學院度過七年無憂時光,當算是熙然幸事,由良師指點,技藝精進自然不在話下,更是避開艱難世事,養成了疏朗悠樂的『性』情。
因覺著自己的自然力打架不佔便宜,熙然十歲起就開始劍術修習,而她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劍術師父,就是管侖。
沒想到如今再見,“管侖”老師已更名“倫觀”,投身敵陣,兵戈相見。
“是好久了。”即使被認出來,管侖的聲音也沒有絲毫變化,對依然在身後控制著他的熙然道,“自從你離開學院進入華曄殿護庭軍,我就再沒見過你這個徒弟了。”
熙然看著他不作聲,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是此刻何樣心情。當年離開學院之後,不過兩個月她就曾因事返回過炟璉城,還特意去探望管侖。可當時就被告知,管侖在她離開後不久就向學院辭職,離開炟璉城,此後再無訊息。
想不到時隔七年再見到他,卻怎麼也認不出他的樣子了。當年的管侖老師面板黝黑,神采奕奕,絕不是現在這幅蒼白可怖的病態樣貌。
只不過一個人幾年間樣子可以變,甚至功法套路花上足夠時間也能重新習慣,但自幼修習的自然力,卻絕不會改變分毫。這就是為什麼熙然從第一眼見到管侖,就覺得莫名熟悉。
“師父的樣子變了,名字也變了。”熙然在管侖那些飛掠速度越來越快的風刃中微微眯起眼睛,帶著些說不清的神『色』說,“不過這風刃‘收割’,是一點都沒變呢。”
“你果然還記得……”管侖甚至還帶著些欣慰語氣,但下一刻臉上表情倏忽間凶氣大盛,話鋒一轉,“那,就讓我看看你到底長進了多少!”
前一秒還是為師者慈愛語氣,後一刻就染上濃濃殺意。這煞氣挾裹著更加兇悍的風刃呼嘯而至,熙然果斷放棄挾持管侖,原地躍起,右手拔劍,和左手匕首同時擊出,一長一短恰恰同時擊落兩支風刃。
饒是熙然反應快至如此,仍然因為剛才的震驚和管侖攻擊的突然凌厲而吃了虧。她在半空中險險擋開兩支風刃,卻在落地時被另一支擦過左臂,不過是輕輕一劃,熙然就覺胳膊一陣劇痛,不用低頭看,都知道這傷口起碼深於半寸。
這便是管侖特有的風刃,透過極度精確的控制氣流,形成比一般風刃更薄更高速流轉的利刃,來去無蹤,鋒銳異常,所經之處連頑石也能被輕易切碎,故而或名“收割”。
熙然聽著耳邊密集的簌簌聲,知道情形不好,當年她沒資格領教“收割”,只是見過,並不甚瞭解。此刻她雖擁有感知力,可“收割”的攻擊速度、方向、位置都能在瞬間改變,攻擊的型別又是極靠近身體的。就算能感知到“收割”的攻擊,一般兵器也無法格擋,跟不用說反擊,熙然只能以劍刃側向淺淺帶過,略略改變風刃飛擊方向,儘量躲避。
熙然一邊咬牙自保,一邊飛速回憶少年時對管侖的印象,以期能有幫助。只是“背叛”兩個字如重錘一般擊在熙然腦中,令她胸悶,心『亂』不已。
昔年尊敬的師父此刻改頭換面成為敵人,無論如何她也很難接受,管侖對她下手狠辣,毫不念舊情,更讓她心寒。
但此刻身處危機,終究不是傷感哀唸的好時機,終於還是強自集中注意力,沉下心來應付四處飛掠的風刃,細細檢視。很快她就發現,比起當年,這些風刃的力道和準確度更足,不過掠動間總有些不易察覺的不穩。
這點熙然一時半刻想不透為什麼,便也先暫時扔在一邊,手裡腳下動作絲毫不停,無數風刃落在她身周,地上被削出大大小小密集的凹痕。
一時間劍躍風舞,煙塵相擁,熙然衣袂連鋒身形疾掠,茶『色』衣料疾速翻飛,像是在空氣中抹出一片片濃煙。忽的,在一片兵器銳光中,她墨『色』漆漆的眸『色』微微一亮,落在了地面上那些風刃留下的痕跡上。
管侖雖佔上風,但未能如願快速取勝脫身,心內還是暗暗詫異。他見熙然步伐雖疾卻紮實穩健,絲毫不『亂』,手上一柄長劍更是滴水不漏防守周全,雖然偶有一兩支突然變化的風刃來不及擋開,熙然也能極快的避讓,最多擊中她在空中隨風翻動的茶『色』衣袍。
“真是想不到,”管侖忍不住再次感慨,“你如今竟已經精進如此。”
“您當年說過,天賦要緊,外練功夫也決不能鬆懈。”熙然語氣和緩的應著,防守的步子卻悄悄往後撤了一步,“師父教誨,學生不敢忘。”
“當年就知你是個好苗子,果然不錯。”雖然風刃未歇,管侖這一句倒是有幾分真心來。
“本該時常拜訪,報答老師教誨之恩,可惜實在不知您下落。”說話間熙然又撤出了一步。
“報恩就不必,若真有孝心,和我一同走也好。”管侖半真半假道。
“嚓”,一聲微響,熙然右腳又向後踏出一步,此刻她已經和管侖離有六步遠。她左手手掌一翻,握著匕首自面前甩過,擋開一支擊向面門的風刃,順勢回頭踏步,冉冉一笑,銀光一閃,匕首已被她放回腰間刀袋中。
這急攻之下的收手動作令管侖面『色』一緊,更警惕的細看熙然動作,卻見熙然長劍在身周八個方位一一繞過,整個人都籠在劍光中,比剛才還要氣定神閒幾分。管侖自覺不妙,剛要再催動風刃緊攻,卻聽熙然說:“師父,還是您跟我一同走吧。”
她話音剛落,管侖只覺耳邊一道疾疾風聲擦過,冰冷的觸感從耳廓出發,瞬間蔓延到他的心臟,全身血『液』都彷彿被凍住,他清楚的感受到了很多年再未有過的驚愕和畏懼。
那是自己的風刃,被熙然堪堪擊回,倒戈一般朝他破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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