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白元徑直走到男子面前亮出了令牌。
八字須男子眯縫著眼,古銅色的臉上露出了輕蔑的神色,“又不是鎮魔司,旁的衙門管得著我們?”
附近巡邏的差役走過來喝道,“別生事啊!”
八字須斜眸了一眼身後的差役,又用貪婪的目光狠狠颳了一下嫚兒明豔的臉蛋,一聲不吭蹲下了身子,繼續埋頭檢視地上的黑洞,卻用眼角餘光盯著兩人。
“這傢伙盯上我們了。”白元低聲道,和嫚兒一起走向馬匹,打算離開了。
“我知道。”嫚兒不動聲色,“獵魔人擅長追獵和埋伏,我們正好引他們跟上來。”
兩人整理好物品,解開韁繩上馬,離開許郭村,走上官道,緩緩而行。
“元族的樣子果然惹事了。”嫚兒道。
“你錯了,不是元族的樣子惹事,是你長得太漂亮了。”白元糾正她,“下回我幫你捏捏臉,或者你出門前化化妝,我最近見過一種大唐女人的酒暈妝,樣子跟喝醉酒似的,總之,你把自己變醜一些就好了。”
“不要!”嫚兒立刻抗議。
“唉,那隻能多一些打打殺殺啦。”
“那不是挺好,有白大哥你在呀。”嫚兒挺高興,“一會兒讓我夢侵這兩個獵魔人,正好練功了。”
白元:“……”
前方須穿過一片樹林,兩人縱馬進入,但見樹影婆娑,光斑離亂,濃郁的樹蔭將兩人籠罩,嫚兒低聲道,“如果獵魔人要動手,應該就在這兒了,快來吧,快來吧。”
話音未落,背後傳來破空的聲音,一柄彎刀飛到了白元背後,直刺後心。
白元在馬上一側身,彎刀盤旋著越過馬鞍又轉了回來,居然是迴旋刃,白元向另一側閃過,隨即望向刀來的方向。
果然是戴著斗笠的八字須獵魔人,他抬手接住了彎刀,“小白臉,身手還不錯。”
刀沒傷到,這句話傷到白元了,他望向嫚兒,“頭一次聽到有人叫我小白臉,我臉很白嗎?”
嫚兒也會打趣,“沒我白,但肯定比在人背後飛刀的傢伙白多了。”
“怎麼拿我跟他比!”白元沒好氣的說道,“這傢伙的膚色好像……”他想了想,“攪屎棍。”
“確實很像哦,呸,白大哥,你真噁心!”
兩人相視大笑,嫚兒都快要伏在馬背上了。
八字須獵魔人額頭的青筋凸起來了,他一招不中,又見這兩人放肆的說笑,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擔心遇到了高手,有點兒心生怯意,都想轉身遁去了,但被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挖苦得好慘,不由得怒火上頭了。
不過是兩個官差,驕橫慣了,所以不把他這種獵魔人放在眼裡,哪裡是什麼高手了。想到這裡,八字須獵魔人將斗笠推到後背,探雙臂抽出兩柄曲劍,扭頭對與他同來的一個疤臉獵魔人道,“先殺了這小子,毀屍滅跡,元女帶回去,暖幾天被窩,兩匹馬不錯,能處理出不少銀子。”
疤臉一齜牙,“可以,殺完人你去賣馬,元女我帶回去。”話音未落,疤臉突然一哆嗦,眼神隨即變得呆滯。
嫚兒在馬上打了個響指,食指一點八字須獵魔人,“消滅他。”
疤臉聽話的抽出腰間環首刀,嗚的一聲劈向同伴,八字須被嚇了一跳,虧得他反應夠快,疤臉哆嗦那一下時已經察覺到不妙,身體緊繃著呢,見刀砍來,急忙後撤步躲開。
疤臉現在看同伴就是一個猙獰的獸人,他不由分說,環首刀連砍帶削,恨不能立刻將獸人殺死。
八字須料到同伴是著了道兒了,但他被疤臉的猛攻壓制了,正想尋機突襲嫚兒,突然腦門一凜,好像一道光幕在腦海中橫過,再看疤臉,已經是一頭張牙舞爪的魔獸。
這不是前些日子殺死的那頭魔獸嗎,八字須大驚,怎麼又復活了?顧不得多想,八字須先甩出一支彎刀,鏢中了魔獸的前胸,然後揮舞著曲劍斬殺過來。
白元見兩個獵魔人轉眼間就陷入你死我活的搏殺中,這時才體驗到被嫚兒的密語夢侵後有多可怕。
被夢境影響的獵魔人不會冷靜的戰鬥,只會玩命的搏殺,所以戰鬥結束的很快。
八字須的左手曲劍斬斷了疤臉的大腿動脈,劍刃砍進了腿骨,血流激射而出,疤臉在倒地前將手中刀奮力捅進了八字須的腹中,劇痛讓兩個獵魔人都清醒了,他們用無比驚愕的目光瞪視著對方,繼而又看向自己身上致命的傷口。
八字須反應過來了,他猛然將右手曲劍向著馬背上的元族女孩投擲過去,都是因為這個元女,害他一時衝動了,沒想到一念釀成了慘劇。
這個獵魔人本來就有一手投擲功夫,這一下又是臨死前的猝然發難,曲劍化作一道寒光,眨眼間就到了嫚兒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