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白元也不知道嫚兒的密語術究竟能不能幫上忙,但只要有機會,他都願意嘗試,所以嫚兒一開口,他就答應了。
“好,需要我怎樣做?”
“你只要放鬆意識海,別再維繫意志,然後看著我的眼睛就好。”
嫚兒說的,會讓一個普通人聽了發懵,但白元懂了,兩人四目交接,平靜的對視,嫚兒的眼眸開始變幻顏色,原本單純的黑色變成了神秘的瑰麗色彩,而且愈發深邃。
“好美!”白元不禁感嘆。
“別說話,白大哥。”嫚兒的聲音格外輕柔。
白元的眼皮發沉,很想睡去,他感覺周遭的時空都在移動和變換,有一種不真實的錯亂感,但他並沒有掙扎著讓自己清醒過來,這一刻,他將自己的精神領域交給嫚兒來主宰。
啊……恢復了意識的那一刻,白元想長呼一聲,恍惚的狀態結束了,他感覺過了好久,他晃了晃頭,用力的皺眉閉眼,當他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世界又回來了。
“嫚兒!”白元忽然發現原本站在自己對面的嫚兒正痛苦的彎著身子,她的面色慘白,頭上和臉上淌下縷縷汗水,緊咬著牙關,手撫胸口。
白元用手背貼了一下嫚兒的額頭,冰涼粘膩,她的狀態很不好,幾乎站立不住了。
他趕忙上前扶住了嫚兒,嫚兒本能的伸手去抓白元的胳膊,白元就勢握住了她的手,感覺到她的指尖冰涼,他托住嫚兒的後背緩緩坐下,這樣可以讓嫚兒靠著自己躺平放鬆。
白元開動了力場,包裹住自己和嫚兒,希望這樣可以抵禦住無形的侵擾,讓嫚兒好過一點兒。
果然,嫚兒的臉色漸漸恢復了紅潤,她發現自己的手還被白元握著,而且自己躺在白元的懷裡,臉蛋和大耳朵都飛紅了。
“白大哥,我沒事。”嫚兒坐了起來。
“都怪我。”白元覺得很過意不去,“嫚兒,你真的沒事了?”
“嗯,休息一會兒就好。”
“那你稍坐一會兒,我去去就回。”說完,白元快步出去,很快折返,還帶回了一個包裹,原來他去拴馬的地方取行李了。
白元開啟包裹,裡面是一件大氅,他從大氅裡拿出一個包得嚴嚴實實的口袋,先抖開大氅給嫚兒披上,“你出了好多汗,彆著涼了。”
又拿出一個水囊,拔開囊口的塞子,遞給嫚兒,嫚兒喝了兩口溫熱的水,感覺好多了。
“到晌午了,該吃飯了,這袋口誰系的,這麼難解!”白元又解不開系袋的結兒了。
嫚兒笑著扯過來,“不是你自己系的嗎?”纖細的手指靈巧的開啟了結兒。
袋子裡有油餅和切碎的肉,白元衝了手後擦淨,將碎肉卷在油餅中遞給嫚兒,嫚兒接過後發現餅還溫熱呢,這得歸功於那件大氅的保溫功能,還有白元的用心。
她又想起白元說過可能要到夜裡才回去,那大氅自然可以用來添衣禦寒了。
望著細心溫暖的白元,嫚兒一度懷疑她在白元腦海中所見的都是假象,如果一個人經歷了那麼多嚴酷的絕境,怎麼還能如此溫暖?
“白大哥,我只是一個三級的密語者,以密語溝通花草樹木和魔獸還算在行,遇到智慧生靈時密語獲得的反饋就很凌亂,尤其是黑子這種特殊生命體,何況我能接觸到的只是黑子在你腦海中留下的印記,所以我現在能提供你的……只是一些直覺的碎片。”
“那也很好了。”白元的歉意未消,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但剛剛嫚兒明顯很難受,說到底,這都是為了幫他才造成的。
“黑子當時很恐慌。”
“黑子最強烈的念頭是生存。”嫚兒停頓了一下,看向白元,“和你一樣。”
白元的呼吸急促了,黑子當時很恐慌?這讓他難以置信,但嫚兒的第二句話擊中了要害,白元知道嫚兒是對的,這反過來印證了嫚兒的第一句話。
平靜得令人抓狂,難道這只是黑子的外表?自己被矇蔽了?他害怕我?
雖然依舊沒找到能消滅黑子的方法,但黑子給他造成的陰影消散了,白元高興的扳住嫚兒的雙肩,“謝謝你,嫚兒,你所說的,對我很重要。”
嫚兒露出欣喜的神色,“真的嗎?白大哥,我還以為這些碎片沒什麼用呢。”
“當然有用,真是神奇的嫚兒!”白元讚道。
“呵呵,白大哥,那你可不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說。”
嫚兒眨了眨眼睛,“在元族中,流傳著九黎的傳說,傳說中有一個最強的戰士,和他的兄弟們一起挑戰天地間的神明,但他們失敗了,結局很悲慘。那個最強的戰士和他的兄弟們不得不承受最殘酷的命運,他們也因此變得冷酷無情。這種苦難悲劇的宿命激勵著無數元族戰士們,尤其是在瀚海,將其作為圖騰來崇拜。他們認為,強大的戰士理應接受苦難的磨礪,冷酷無情、殺伐果斷才是戰士的美德。久而久之,所有元族也都認為應該這樣。”
“白大哥,我在你的腦海中窺見了你的經歷,那些嚴酷的絕境為什麼沒有把你塑造成那樣的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