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巴的臉色很難看,世上任何一人面對他的境遇,他所受的傷害,哪怕是最堅定的人都不能平靜若水。
他的右手撐著一根柱子,身子半個往下面傾斜,大口喘著粗氣。
他很難保持自己的平衡,一個不小心就會隨時摔倒在地上。
楊彪皺起眉頭,他看著劉巴,回憶著劉巴在涼州做的那些事情,這一年多的時間,劉巴在內政與財政的問題上,總能拿出讓這些人側目的東西來。
難道他真有什麼別的自己想不到的好方法?
“我只是想拿錢,不想找其他的東西,難道子徹先生還能有什麼新鮮的拿錢的手段嗎?”楊彪皺眉看著劉巴,他換了一個稱呼。
楊彪示意旁邊到下人去給劉巴搬個板凳過來。
劉巴坐在椅子上,看著楊彪,緩緩開口,說道“拿錢當然有拿錢的辦法,小孩子都會拿錢,只要知道錢庫在那裡就好了,但是先生和獻帝可是天下的首腦人物,難道還應該像小孩子一樣做一些顯得拙劣的事?”
楊彪微微點頭,心中的不悅已經放下大半,劉巴說的話他很受用,又讓門口的醫官回來繼續檢查劉巴的傷勢。
司馬防也稍稍放了心,今天已經有不少堅持不降的文官被馬休的人給殺了,現在他能救一個是一個。
“我也想聽聽。”劉協走了進來。
馬休那裡全都是將軍,對於馬休這樣的人來說,他獻帝僅僅只是一個工具,根本不能讓他們起到尊重的想法。
劉協站在那裡覺得有些尷尬,於是就跑回來找楊彪。
剛剛好,他聽到了劉巴說的他有一個更好的辦法。
劉巴是經常與獻帝見面的,對於這樣的人才,劉協很感興趣他能說出什麼來。
劉巴看到獻帝進來,艱難起身,對獻帝行禮。
“說說吧。”楊修也跟在獻帝身後,和劉協一樣,他也不怎麼討喜。
“現在外面怎麼樣了?”劉巴突然問道。
對於自己的死活,他竟然還想先擔心那些和他沒有什麼關係的同僚們。
“你就放心吧,現在外面的人已經死的差不多了。”楊彪眯起眼睛說道:“可是那些人是該死的人,有些人我們要殺之前,要想一想是不是該殺,現在那些人死不死,就要看子徹先生現在的意思了。”
其實哪裡是楊彪找了一些不想殺的人,他要殺誰,全都要看站在獻帝身邊的馬休的意思。
這個原本在涼州內部根本沒有任何名聲的將軍,竟然在現在變成了可以威脅整個涼州,還對獻帝態度不遜的人。
“是先生您不想殺?還是馬休將軍不讓你們殺?”劉巴突然笑了起來。
這是一副很滲人的畫面,劉巴把自己的斷臂放在身後,鮮血始終往下面流,但是他卻還在微笑著,彷彿是從地獄下爬上來的惡鬼一樣。
“這個就不需要子徹先生擔心了,如果子徹先生想要的話,我們可以試著像子徹先生證明一下我們的能力。”楊修和他父親截然不同,他看著劉巴,一本正經地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