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他怎麼叫怎麼喊,冷川始終緊閉著雙眼,安詳的坐在輪椅上一聲不吭,好像這個世界已經沒什麼再值得他留戀的了。他隻想安安靜靜的就這麼睡著,睡著,再也不願意醒來。
如果說人生是一首歌,那麼冷川的人生就是最悲壯的那一首。在他的生命之歌中,有著硬漢的堅強、有著英雄的無畏、更有著作為父親和丈夫的偉岸。
他一個人獨唱著自己為自己譜寫的悲歌,一個人品味著自己的悲壯人生,雖然沒有輓歌沒有鮮花,他卻走的很悲壯。他用一生為自己奏響了那支悲壯的輓歌,他用他的最後的生命,為自己送上了一朵最美最美的英雄之花。
離開父親冷川,冷振東跪著爬到母親身邊。他抱起血泊中的母親,哭著喊著呼喚著。這可是他回來沒多久的母親啊,是他朝思暮想的媽媽啊!
曾經他是多麼的盼望著媽媽能夠回來,現在他後悔了,而且後悔的要死要死,他甚至都恨起了自己,好像母親會有今天的厄運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的一樣。他呼天搶地的哭著、叫著、痛苦著,他寧願時光能夠倒流,母親依然不是母親而是一個與世無爭的出家僧尼。
然而一切都晚了,一切的一切都晚了。他隻能抱著母親那具冰冷的屍體,一次又一次的叫著媽媽了。在母親的旁邊是小珂的媽媽和芷蘭。冷振東小心翼翼的將母親放下,爬到芷蘭身邊。
眼前的這個滿臉血跡的女孩子,就是自己的芷蘭,就是讓自己魂牽夢繞的芷蘭,就是那個自己想著會和她踏上紅地毯,邁進婚姻殿堂的芷蘭。
現在,自己還在她卻安安靜靜的躺在這張用鮮血凝結而成的地毯上,隻可惜的是這不是他們要的那張紅地毯,不是通向婚姻殿堂的那張紅地毯。
冷振東彎下身來,將芷蘭攬在懷內,閉上眼睛認真嗅著她身上的味道。好像那些味道隨時都會消失不見,他要在它們消失之前將它們全部吸入身體裡,這樣芷蘭的生命就不會因為這一顆從她的額頭穿過去的子彈而消逝不見;這樣芷蘭就能永遠陪在自己的身邊。
抱著芷蘭的冷振東再也流不出眼淚,他的眼淚已經流幹,剩下的就隻有心碎後的痛不欲生。
此時,一直埋伏在周圍計程車兵都跑了出來,將冷振東層層包圍,一把把黑洞洞的槍指著冷振東,隨時都有將他擊斃的可能。
“冷振東,你已經被包圍,我奉勸你放棄抵抗,否則隻有死路一條!”看守監獄的長官走出走來,試圖勸說冷振東放棄抵抗。
冷振東好像沒聽到他的話一樣,抱著芷蘭用衣袖一點點擦去在她的臉上凝結的血跡,一邊擦拭一邊對她說。
“芷蘭,你知道嗎,我一直都很愛你很愛你,這份愛從來沒有中斷過!我本以為隻有有成就男人的時候,才夠資格去愛你,才配去愛你!後來我才發現原來自己錯了,而且錯的是那麼的離譜,那麼的誇張,錯的讓你痛徹心扉。”
“原來愛情麵前沒有什麼夠不夠資格,也沒有什麼配得上配不上,隻有夠不夠愛,隻有敢不敢愛!”
“我本想用自己的一網深情來挽回你對我的愛,可事實再一次證明瞭我的愚蠢和無知。你再次讓我明白,能回得了原點,但已經不是昨天,失去的即使再怎麼挽留終究會失去,即使勉強黏在一起也隻會有難以彌合的裂縫!”
“你知道嗎芷蘭,當你從我的懷抱中再次醒來的時候,我是多麼的開心多麼的興奮,因為我知道,在穿越過死亡陰霾之後的你是全新的你,是一個沒有任何開心的或不開心的記憶的你!你知道當你學會第一次對我說‘我想你’時我是多幸福嗎?在那一刻我覺得整個世界都變了樣,這裡就是天堂,你就是帶我找到天堂的那個仙子。那一刻起,我發誓要永遠永遠和你在一起!”
冷振東幹澀的眼睛再次濕潤,這次他流的不是淚,而是血,鮮紅的血。兩條血淚從他的眼眶溢位,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在他的臉上留下了兩條帶血的淚痕。他抱起芷蘭站立起來,踏著這張紅地毯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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