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拂廊被人攔住,自然不高興。他不會打女人,因此糾纏很久。
熱情的老闆娘唧唧歪歪說了照片事件,並把背面的手機號給他看:“你看,這個手機號,你認得吧?”
那是他腦子裡的十一位數。
他離開很久了,她突然來找了。在他生活的地方,她在找他。
這意味什麼呢?
趁他微怔,老闆娘已經撥通了許葵的電話。聽到許葵的話,老闆娘很是震驚。把手機遞給葉拂廊,轉述:“她說,你再不去找她,她就死了。”
心下一驚,他接過手機:“許葵?”
許葵望著茫茫的雪夜:“葉拂廊,我錯了,你來找我吧……好不好?”聽到他的聲音,她頓時崩潰,咬著牙說完,忍不住抱膝痛哭。
葉拂廊聽到她哭成這樣,也亂了分寸。
“你別哭,許葵,別哭。”他人拙嘴笨,安慰不出花來。
他這般,又勾起她的回憶,哭得更厲害了:“葉拂廊,我要凍死了,我找不到路找不到你……”
小女孩,撒嬌。
那是他們在一起很久,她都沒有的狀態。
刻意的強硬,刻意的武裝,裂了一角,逐漸崩塌。
似乎終於意識到有什麼不對,他安撫她情緒的同時,問她在哪。
她真的不知道,支支吾吾說了路上看得見的建築,說了隱約記得的路牌,說她坐在馬路邊。
葉拂廊原本離許葵不遠,他對傾汝鎮又是瞭如指掌。
花了點時間,總算看到坐在路邊發呆的許葵。她聽到聲音,沒有站起,而是依舊坐著。他有點不敢置信,緩慢地下了車。車燈下,他把她看得清楚。肩膀上落了雪,頭髮也積了雪,他光是這樣都覺得冷。
她這樣,不像剛坐下的。
快步走到她身後,他雙手插在她腰間:“許葵,起來。”
“葉拂廊,是你啊。”她埋進他軟軟的羽絨衣裡,肩膀抖動,依舊在哭。
他拂走她身上的積雪,用羽絨衣包裹住她:“還好嗎?”
她使勁、狠命哭。
“跟我回家,好嗎?”
“是我們的家嗎?”她整張臉都是紅的,眼睛更深,忽而抬頭,小孩子似的,問他。
是我們的家嗎。
他心被撞擊了下,條件反射回:“只要你想。”
得到這樣的回應,她才跟著他走。
她已然受了凍,他車內開了暖空調,等她稍微好點,他才問:“你就這樣來找我的?”
“被搶劫了。”她有點反應不過來。大喜大悲後,心裡忽然有點空。
“人沒事吧?”他急剎,望向她。
她搖搖頭:“你快回去,我想洗澡。”
過了十幾分鍾,她問:“葉拂廊,你家怎麼這麼遠?”
他安撫:“快了。”
到了,他把車開進去。是撲通的二層小樓房,和塔城不一樣的是,這裡房子院落更大,可以種花種草種菜,也可以養雞養鴨養鵝。她一進去,聽到很多動物的聲音,一時辨不清楚。
停好車,他給她開門:“走吧。”
她盯著他很久,突然開口:“要是我這次找不到你,我就不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