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意識到是小卷的來信,緊緊攥著信紙,站在門口,久久不動。她大致瀏覽了小卷的話,主旨是新年快樂。從頭看到尾,小卷沒有留地址。
封面也只有她的地址,她頓時苦惱,捏著信封,靠著門,失落了些許。
猛地,她視線觸及郵戳,是啊,郵戳!
她把信封湊到跟前,看了很久,塔城,傾汝鎮。
這是個很寬泛的地址,可這是她的目標!
沒再猶豫,她簡單收拾行李箱,開車出門。等紅燈時,她突然想起,她要給別人個交代,她打給小楚。
“老闆,你要來店裡了嗎?”小楚聲音細細的,很溫柔。
許葵直接道:“我要和葉拂廊去旅行,這些日子你管著。等我回來,給你加薪。”
小楚怯弱道:“老闆娘……我不行的……我管不好的……”
許葵卻是沒有多話,掐斷了電話。她開車時,又打了葉拂廊的電話。沒有意外,是冰冷的女音。
她一定要找到他,不管他有沒有找好下家,她都要告訴他:我想明白了,雖然有點遲。
磕磕碰碰到了傾汝鎮,已經是下午了。下起紛紛揚揚的雪,她停好車,踩在柔軟的薄薄的雪地上,有幾分浪漫,如果她身邊有葉拂廊。她沒有方向,往路口的小超市走,問老闆娘:“你認識方小卷嗎?或者葉拂廊?”
老闆娘一口地方話的普通話,嗓門很大:“誰跟誰呀?”
許葵調出葉拂廊的照片:“就是他。”
老闆娘仔細端詳了很久,拖長了語調:“這小夥子長得挺俊的……可惜,沒什麼印象。”
傾汝鎮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她現在只能找些超市、小賣部之類的老闆詢問。
她想把葉拂廊的照片發給她,又覺得不方便,就近找了彩印店,把他一張微微抿唇的照片給影印了一疊。
照片背面寫上了她的手機號,她重新走回小超市,很恭敬地說:“他是我男朋友,我一定要找到他。如果您看到,麻煩聯絡我好嗎?”
現在,她顧不上這樣做有多不妥。他的肖像權,她公佈自己手機號會帶來多少不便……她只想找到她。
如法炮製,在她在小賓館住下時,她給了五張照片。她也不是誰都給,她一般都會第一眼判斷老闆人怎麼樣,其次就是他們確實每天可以見到很多當地人。
窩在小賓館裡,她莫名興奮,睡不著。她瀏覽傾汝鎮的論壇,想發個尋人啟事帖子。思量再三,她終究沒有發上去。忽地,她又惆悵了。
今天她不知道有沒有開到百分之一的傾汝鎮。
唉。
她躺在床上,祈禱明天會有好事發生。
她走了三天,但凡車子方便開的,幾乎都開了。不知道加了幾次油,反正她帶的現金已經燒光,那疊照片也只剩三張。
車子不堪受辱,開得有點慢。她停在路邊,很是迷茫。她往邊上靠,傾汝鎮相比塔城,是很原始的。此刻她停在路邊,就能看到無邊無際的田野。冬天,風蕭蕭雨瑟瑟,滿眼望去,最直接的感覺是蒼茫。
蒼茫之外,似乎有種她忘記了很久的東西。
有點餓,她拆開早上買好的麵包,吃起來,想著葉拂廊。吃著吃著,寒風一吹,她眼睛酸澀,又溼了。她擦了擦,把麵包放下,拿出手機,打給葉拂廊。
依舊無人接聽。
她上網,他的各種頭髮,都晦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