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開水龍頭,他盯著嫋嫋吹吹的熱氣,脫乾淨了破碎的衣服。出水還算快,他沒等多久,浴缸已經漫過一半。他抬腳進去,把身體埋進水裡,細細密密的水流,給他的全是痛感。不過這些,都及不過相思之苦。
近乎粗魯地,他洗乾淨了傷口。等他站起,再淋浴後,傷口被他翻開,或露出粉紅色或重新淌著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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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藤鎖的臥室沒有他合適的衣服,他把浴巾圍在下面,就出去了。
找來了醫藥箱後,顧藤鎖沒有睡,坐在床邊,靜靜等著陸荊舟出來。等陸荊舟裹著浴巾溼漉漉、血淋淋地出來了,她賣乖:“爸爸,我給你處理傷口。”
陸荊舟想拒絕她:你來不如我來。
不過顧藤鎖已經拉住他的手腕把他扯到床邊。亞坑每弟。
剛開始她動作拘謹,不過後來她漸漸有了狀態,算是半個卓澤。
陸荊舟忽然想起來什麼:“顧藤鎖,你和柳正肅,都是怎麼交流的?”
“在他回陸宅之前,我沒見過他。他為了避嫌,暗地裡和我接洽的都是那個曾程光。曾程光屬於那種特別平凡的人,你們查也查不出什麼。他和柳正肅每次接洽都很隱秘。不過現在,他們已經勝券在握,自然不用隱藏了。”顧藤鎖動了動睫毛,專心清洗他的傷口。
完全不把微微的刺痛放在眼裡,陸荊舟追問:“他有什麼弱點嗎?”
顧藤鎖搖搖頭:“我從來不關心別人,我只關心我有什麼利益。”
陸荊舟沒有抱很大希望,和她玩笑:“那你現在,在我身上看到了什麼利益?”
被這麼一問,顧藤鎖突然有點不舒服。不過她很快頑皮一笑:“我的未來啊。”
柳屹消失久了,許葵和陳嘉禾就全都發現了。手機關機,任何社交頭像都是灰暗色。
陳嘉禾新婚,膩歪了很久才又是旅行又是帶她去看他的畫展。等到回來歸於創作,也是許久不聯絡人那種。恰好柳屹被囚禁那會,他正在閉關。古靈做飯不太好吃,捏肩膀不太熟練,倒洗澡水也會出岔子,但罵人卻是一級棒!
因此陳嘉禾做一幅畫瓶頸了,哪裡都沒敢去,天天悶在畫室裡。
等到畫成了,想找朋友聚一聚了,聯絡不上了。
許葵熱戀,比陳嘉禾早一點發現。她等不到柳屹回電,哪裡都聯絡不上,就急了。正好陳嘉禾疑惑的電話過來,兩個人約好一起去找陸荊舟。
大清早,陸荊舟有掩不住的傷和倦意,把陳嘉禾和許葵都嚇了一跳:誰都沒見過他這樣。
陸荊舟自己習慣了,才哄好小睿讓盧恆送走。
顧藤鎖被他吩咐了點小事,也走了。
趙素梅想問不敢問,陸荊舟也不想多解釋。
這次陳嘉禾和許葵登門拜訪了,陸荊舟請他們入座,趙素梅端上了清茶。
“陸荊舟,柳屹怎麼了?”許葵確實急了,先問。
陳嘉禾再後面補加:“是啊,柳屹怎麼了?”
陸荊舟毫無隱瞞,全都說了。
“……”陳嘉禾又拍沙發又拍大腿,好半天才憋出句,“怎麼這樣?”
許葵淡定點,但眉頭也深深擰緊。她又看了眼脖子上劃拉了個大口子的陸荊舟:“我們可以幫你什麼嗎?”
“或者,你們可以試著去看看柳屹,如果被拒絕,也不要強求。等我就好了。”陸荊舟回許葵,“你放心,這件事的結果絕不是吃吃和孩子們出事。”
陳嘉禾一股熱氣憋在心口,他頭回敢近乎粗暴地拉起許葵:“小葵,我們走!”
許葵:“……”雖然無語,但是許葵還是跟著陳嘉禾走了。
陸荊舟臉上、脖子上的傷遮不住,因此沒去公司。等到陳嘉禾和許葵走了,他忽然覺得陸宅很安靜,安靜得讓他不自在。
沒有長澤、勝思的哭聲,沒有吃吃的撒嬌、生氣,甚至小睿、顧藤鎖都出去了。
陸荊舟給柳正肅打了電話。
柳正肅躺在床上,根本沒睡著。他原本就被牢獄生活折磨,如今傷心過度又是熬了通宵,憔悴全都寫在臉上:“陸荊舟,怎麼,才一天,又想我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