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調子這樣緩,這麼柔,卻不容人忽視。
她更是在聽到他說“相愛就結婚,錯了嗎”時,心臟被狠狠擊了一下。
這些話,她說,跟陸荊舟說,效果迥異。
可能很多人不願意聽陸荊舟講道理,覺得他在為她辯護,可陸荊舟是ceo,這事不能扭轉。陸荊舟可以炒了任何人,甚至不用給理由。
她覺得滿足極了。她更是心裡告訴尚未成型的寶寶:寶寶,如果你是男孩子,就要跟爸爸一樣疼老婆;如果你是女孩子,就要找一個爸爸一樣疼老婆的老公。
陸荊舟說完,審視、威嚴、溫和的目光逡巡了一圈。俄而,不管他們什麼反應,他拉起柳屹:“走吧,陸夫人。”
“好的,陸先生。”她突然很享受這樣的時刻,笑得漂亮,乾脆地回答他。
楚唸詩在所謂的總監辦公室,當然把一切聽得清清楚楚,她扣著指甲。難過到一種境界,她反而輕飄飄地笑起來。
你們相愛吧。
陸荊舟,你記得你當初為什麼送走我嗎?
因為愛意味著,你從無堅不摧到有了軟肋。
等走到停車場,她等不到進車門,直接撲上去纏上陸荊舟抱著:“陸荊舟,你太棒了。”
他按住她的腰,穩住她:“別鬧。我這樣做,你不是能預料嗎?怎麼,要給我意外的驚喜?”
她高興地含住了他還未來得及合上的唇,調皮地嬉鬧著——剎那,她現在什麼都不想顧,只想吻他,狠狠吻他。
他分了一點心穩住彼此的身體,其餘全身心投入。
“不管怎麼樣,你這樣站在我身邊不給楚唸詩面子,我就是高興。”一吻作罷,她纏住他的脖子,盈盈的目光和他對視。
“我一直會這樣。”他承諾。
陸荊舟明面上的護著,至少平息了當著她的面的流言,非議。楚唸詩像是挫敗了一樣,接連幾天都沒什麼動作,又或者,她在醞釀。
而她,有顧昕童這樣率性喜歡冷笑話的人陪著,有陸荊舟,有阿葵有陳嘉禾,過得還行。
想到陳嘉禾,她還是黯下了眸子:陳嘉禾還是和楚唸詩拎不清。
因為這個世界上,最拎不清的是感情。索性,楚唸詩最近沒有利用陳嘉禾。她還是要操心陳嘉禾的事,她和阿葵觀察下來,讓陳嘉禾自己放開陳嘉禾去尋找更純真的愛情,根本零可能。
“小姐,塔城監獄到了。”司機規矩的聲音把她拉回了現實。
“哦好的謝謝你。”說話間,她從錢包裡抽出錢,下車付錢。因為緊張,她看都不看司機找了多少錢,抓起就往包裡塞。嘎嘣一聲,計程車開走了,她一個塞不進去的一元硬幣,碰到馬路上。
她彎身想去揀,結果鋼鏰兒滾啊滾,害她踩著高跟鞋追了一路,掉進下水道了。
懊惱地拉好錢包放回包裡,她站直了,深呼吸一番,這糟糕的緊張心情啊。
是的,陸荊舟安排好了,她公司也請假了。她沒有讓陸荊舟陪,她要一個人來看。她當然知道,她現在是孕婦,陸荊舟不是自己遠遠跟著就是會派絕對信得過的人跟著,但一定會給她單獨和她的父親聊天的機會的。
她緊張,真的緊張,知道那件事已經有幾天了。她不能太傷陸荊舟的心,因此沒有一個人偷偷來看。她不希望她的父親憎恨陸荊舟,可她的直覺告訴她,她的父親會。
不管怎麼樣,她走進了監獄,在繁複的過程中,隔著玻璃牆,見到了過分蒼老的中年男人。
知道她還有個父親叫做柳正肅時,她百度了這個名字。商人原本就不容易在網路上留下太多資訊,她找了會才找到柳正肅和溫恆業的合照,一次專案成功。那時候的柳正肅,和陸荊舟差不多的年紀,蒸蒸日上,意氣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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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十幾年過去,他卻蒼老了三十年。
五十歲的年紀,原本他可以看起來儒雅有文化,如今,除了蒼老與倦態,她看不到什麼。
不管有沒有感情,當她看到這樣一個純粹是“老人”的時候,並且知道他是她的父親時,不由鼻頭一酸。
柳正肅十幾年,沒有任何人探監。剛進去,柳正肅還不願意認清現實,僅僅一個月,他就能體會到世態炎涼,他不再期望任何人。每天都是勞動勞動,偶爾還要被一些強勢的犯人欺負。因為,他這個身子,嬌生慣養,他這個腦子,只會做生意。
沒有人,哪怕是之前交好如一家的溫家人。連溫恆業死,他都是在很久很久之後才知道。
柳正肅知道的是,愛妻縱火,燒死自己的同時瞭解了愛女的生命。
可現在,不僅有人來看他了,而且,她的音容相貌,都給他濃濃的熟悉感。比之四年前,柳屹又長開了不少,但基本的臉型依舊。
何況骨肉相連,柳正肅遲疑了一秒,就肯定柳屹是他的女兒。一時間忍不住,柳正肅滾落熱淚,他坐在位置上,幾乎是顫抖著接起電話。
柳屹何嘗不受觸動,看到柳正肅的眼淚,不由心頭一疼,趕緊拿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