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屹贈送他衛生球:“你一個大畫家還怕找不到?是你心氣兒高。”
“我要找的女朋友,還不知道在哪呢。其實我沒什麼要求,順眼就好了。”陳嘉禾道,忽然有些悵然,他想起他初見柳屹的時候。順眼,不就是那樣,緊緊閉著嘴防備地看著周遭一切的她嗎?
“我看你不急。”柳屹玩笑。陳嘉禾身邊人來人往,女生都很喜歡和他親近。他真正走得近的就她和阿葵,都是止於禮義的。自從知道他偷偷有了第二層身份遠鶴之後,她更能確定她看不到他的時候,他一定都在畫畫。
他的水平,天賦之外更要日夜不斷的練習。
瞬間回神,陳嘉禾眼裡又清澈一片,似乎忘憂,“你看你一調侃我,我就忘記了。朱韻老師剛剛碰上我,讓你去辦公室找她。”
“行,我馬上去。”她有點忐忑,為了追陸荊舟,她什麼都很漫不經心,唯一上心的就是珠寶設計了。她昨天幾乎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把她腦子裡的圖紙描摹到紙上,今天一到學校,她就忍不住交給歸來的朱韻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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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找她去,應該是為了這事。
“最近心情很好。”朱韻三十出頭,頭髮盤起,不是特別迷人甚至可以說普通的五官,卻讓人看著很舒服。一顰一笑,都是韻致。那不是五官外形給的,而是經年累月內裡修養積累的,因此朱韻雖然是最年輕的老師,卻是她真心喜歡且欽佩的。
她關上門,不好意思地揉揉臉:“老師,你真都看出來了。”
“你的好心情,表露在圖紙上留戀在臉上,別人想不知道都難。”朱韻起身,給她倒了杯白開水。
她坐在朱韻面前的凳子上:“謝謝老師。”
朱韻手握著紙杯,靜如春水的眸子細細看她,嘴角微彎:“不客氣。”
有點緊張,她握住紙杯用點過度:“老師,您直接說吧,我給您的那些圖紙……您覺得怎麼樣?”
“你怎麼緊張了?”朱韻瞭然地看著,故意問。
“老師,您就別逗我了。”她一笑,耳後微微發紅。
朱韻放下紙杯,抽開圖紙,拿出她那些草圖:“說實話,我最喜歡這張,你畫的不是最驚喜,形狀不是最精緻。可它肆意飛揚,讓我看到了新意。當然,它並不讓我滿意,你需要靜下心來,用你認為最好的去完善它。”
柳屹看過去,現在最上面那張,正是她頭靠在陸荊舟肩膀上,從海城回到塔城那晚腦子裡揮之不去的。同心鎖,相隔十年的陸荊舟,他讓她坐在他肩頭……無不給她靈感。
他從十多年前對她那份心思,她知道比愛情更為神聖,可她願意歸於愛情。
“好。”她適才露出笑容,原本她期望最高的也是這個,因此心中石頭落地。
朱韻一張一張圖紙,細細和她述說,哪個好,好在哪。哪個又不合適,又不合適在哪裡。
期間,許葵給她電話,她朝朱韻不好意思地笑笑,朱韻表示理解。她走出教師,倚在牆上,接聽。
“柳屹你在哪?”許葵躲在安靜的地方,還捂住耳朵,想要隔絕一切嘈雜,“半個小時後名人講座,那人點名要你端茶送水。你知道我不關注這些,先通知你,我現在去幫你打聽打聽。名人嘛,可能是陸荊舟,你們小夫妻玩曖昧我倒無所謂,要是別人刁難你,我就說你病了。”
“阿葵,謝謝你。你幫我攔著點,我正在朱韻老師辦公室,估計要聊很久。”
“好,記得手機保持開機。”許葵快語結束。
“許小姐要說柳小姐病了,那溫某要想想,是屬實還是造假了。”
身後忽然想起有點熟悉的聲音,嚇得許葵手一鬆,手機掉落。
啪嗒一聲,手機掉在一雙皮鞋之前,她轉身,看到的,正是西裝革履的溫流。難免花容失色,她穩住情緒的同時,溫流已經彎下身撿起她的手機:“許小姐,沒想到你這麼不小心。給。”這語氣,就跟哄逗孩子似的。
在溫流眼裡,柳屹和許葵,不過都是未經世事的小孩。
接過手機,許葵總算恢復,十分警惕:“那不知道,溫先生為什麼要來這裡折騰什麼講座,還非要找柳屹做你的助理。別的我不知道,商人惜時如金,我還是知道的。”溫流那日自己用力握住柳屹的手捅進腹部血光瀲灩的畫面浮現在眼前,她盯住他的西裝遮住的腹部……才過去沒多久,這個男人就出來活動,不,戰鬥了?
溫流輕笑,顯得禮貌極了:“許小姐不知道,我大哥這樣的成功商人才是分秒鐘之間可能是幾百萬出入。我不過是個落拓之人,到這裡來討好討好得罪了的柳小姐罷了。還有,身體上的小傷,許小姐不必替我多擔心。”
溫流的氣場,和那些同齡男孩不同,讓她有些招架不住。這個男人,十分多面,初見以為灑脫,結果最為玩弄計謀。對自己狠得下心,忍耐限度超乎常人,看著沒有攻擊力,實則不知道閒淡的神色下怎麼算計呢。
她畢竟年輕,毫不退讓地盯著他:“你明明知道,你這樣根本不能討好。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失笑,溫流道:“許小姐為什麼要把我想得這麼複雜?”
“因為你本來就是。”許葵已經把他的笑分解,真真實實留下的,就是未知的算計。她和柳屹都知道,和陸荊舟在一起,就會遇到很多個溫流很多個祝芳菲。柳屹是做好準備了,她有時候鞭長莫及,如今就在面前,幫一幫自然。
被許葵的敵視傷害了似的,溫流突然執起許葵緊緊蜷著的手,在手背淡淡印下一吻:“許小姐,溫某無論如何,對美麗的女孩兒是不忍心算計的。”
“啪”,許葵抽出手的瞬間,在他臉上重重招呼了下。
溫流並沒有躲閃,動了動嘴,又若無其事地直起腰,俯視動怒的許葵:“是我冒犯了,理應受這一巴掌。”
這個男人,很恐怖。對自己的身體,都殘忍到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