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玄帝御駕親征,親自殺死聯盟拳聖的訊息,讓整個神風聯邦掀起了狂歡。
報紙、電視媒體、網路上某些毫無水平的新聞文章,無一例外全度鋪天蓋地地轉載著這一令人人心振奮,同時具備跨時代性質的巔峰強者之戰。這一戰之後,他們本就根植於靈魂深處敬畏的帝皇,一時之間恍惚神明。
如果說這張戰爭一開始人們也都認為沒有懸念,而這次帝皇的親自出徵,則是給這張戰爭的第一個段落,打上了句號,後面,將是酣暢淋漓,一筆而終的收尾。
而陛下的勇氣和霸氣,也讓人們更多地看到了這位帝皇的偉大。
但是在某些人卻並不這樣認為。
神風聯邦宿江行省,有數條大江大河,壯闊多山,秀麗無邊。其中有一片鮮有人至的群山之地,有諸多險峰,被一條公眉河的支流所切割開三分之一。其中一座險峰,便依著這條足帶般的碧藍色江河。河中有尾烏篷船,被繩子牢牢地拴在河畔的一根樹幹中端,而在峰頂之上,盤坐著一位男子。
此人乃是地陵行省第一械師,神風聯邦最強大的械師之一,也是聯邦最高通緝犯的林雪痕。
一隻機械老鷹從高空飛來,將發生在北境的訊息傳遞給他,他嘴角不禁泛出了冷笑。
狂風呼嘯,他這尊身穿厚重皮甲的身子,好偌頑石。身邊的兩個年輕人,對比就顯得分外地單薄,兩位出自虛門,但是現如今已經和虛門沒多大關係的年輕人相視一眼,都很好奇這隻機械鷹這次帶來的又是什麼訊息,可一如既往,沒敢發問。
“他還是怕,尤其現在的他,似乎更怕,看來他很確定即將要到來的事情,這也證明他其實覺得自己無力阻止,只能正面面對。怕是好事,至少證明他還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不然,我只會覺得他可悲。”
彭丹默然地看著這位械師,沒有回話,雖然他和龔從龍就站在這位械師的旁邊,但是他們知道,他這句話,並不是說給他們聽的。
兩人的身後響起了腳步聲,險峻的山峰上,一位身上揹著劍的女子走入了他們的視野。這位女子看起來分外地瀟灑幹練,背後這把銀白色劍的劍柄上,還繫著一個銅黃色的鈴鐺,在她穩健的步伐中搖晃出叮鈴鈴的聲響。
兩位年輕才俊沒時間詫異,在山峰的另一側,一位臉上有著彎月紋身,滿身都是異域風情裝扮的女子緊隨著走來。
她的後背上揹著一個古典的行囊,不知裡面裝的是些什麼,只看得到一個露出半截腦袋的金黃色的月牙。這月牙並非械派兵器,因為他沒有並非金屬也沒有械派系結構的獨特標誌,反而帶著一股詭異的味道,只憑這個也能判斷出來,這是巫器。此人是位巫師。
彭丹和龔從龍對視了一眼,彼此明白意思,都暗暗搖頭。他們兩人都是從小便置身江湖,知道兩地各大強者,還有諸多武科的知名或不知名人物,但這兩人他們都從來沒有見過,在他們記憶中,也沒在這兩人沒有有任何印象,所以應該不是什麼聯邦的知名強者。然而這兩人身上的氣息,又都極其強大,完全不像是籍籍無名之輩。
這位身背鈴鐺劍的女孩並非某件事情的直接參與者,所以對接下來的某件不可思議事情感到極度的緊張和期待,看著林雪痕寬闊的背影,問道:“時機成熟了麼?”
“先天滿靈氣的女孩,能夠操控天靈還魂散,如今已經到了高師境,配合上陣法,已經可以替代胡明的位置。”械聖瞥了眼對此刻畫面還有對話感到茫然和些許膽怯的彭丹,然後回首望著那位臉紋月亮的女子,“那你呢?”
女子頷首,回應道:“這些年調養,前兩天剛剛恢復了實力,已經可以再次佈陣。”
“所以已經差不多了。”林雪痕站起身來,他的面前是數百米高的懸崖,還有對岸那盎然地綠色風采,髒亂的頭髮和對面的草葉張揚地亂舞,一口憋了多年的濁氣,從他這麼多年不敢放鬆半分的氣管之中吐出。
“她會有問題麼?”紋有月亮的女巫師眯著眼睛看著對他們所談論的內容越發茫然的彭丹,眼中閃爍著看某種寶物的眼光。
這等讓人覺得危險的目光,令彭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她這時候才清楚地知道,林雪痕救自己除了是想和聯邦作對之外,還有某個觸及大秘密的原因。可如此弱小的自己,能和什麼大秘密起關聯?
龔從龍則保持著警惕,對這位強者毫不畏懼地攔在了彭丹的前方。
林雪痕嘴角挑起一絲淡淡的弧度,看著這位美麗,還帶著幾分天生嬌豔的女孩兒,再看了眼她身前這位和她如膠似漆的天才卦師,看似和女巫師的問題毫不著邊地答道:“這個世界上,沒人能抵擋他的魅力。”
身背鈴鐺劍的女子心裡發酵出一股醋味,不喜地微微蹙了蹙眉頭,看彭丹的眼神忽然多了兩抹女人之間的敵意。
女巫師則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臉上也浮現了一抹有些慨然的微笑,道:“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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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痕抬頭看天,碧藍如洗的天空上,皓日當空,他粗獷的臉上榮光煥發。
恍惚間就是這麼多年,他在聯邦中也逃亡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他期待的日子到來,大逆如他,竟然都有了種入夢般的虛幻感。撫摸著自己鬢角的絡腮鬍,刺痛感逼迫他來去感受這麼多年歲月留下的滄桑,那些變化的還有不變的,最終都被天際線盡頭湧出的億萬只黑色蝙蝠,混合著眼前的秀麗山河,一併被吞噬、淹沒。
他微眯著眼睛道:
“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蹟的時刻。”
……
……
寒續沉睡的時間裡,人類世界這根大樹的幾條最為粗壯的樹根,又了至關重要地轉折,這課大樹可能因此而更茂盛,也可能因此而衰弱,從而走向死亡,只是,現在,誰知道?
他醒來的時候,看到的不是一片黑暗,也不是地獄深淵,更沒有慘絕人寰的毒物準備吞噬自己,反而一切和諧得讓他覺得自己置身夢境。
他看到的是木屋整齊木板鋪就的屋頂,還有窗臺上盛開的百合花,以及窗外明媚到讓他久經黑暗的雙眼刺痛的陽光。
元氣本能地開始,精神力更是開始探測自己身體的方方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