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靠一個人的力量拯救世界,這是不現實的事情,哪怕這個人是聖境強者,哪怕這個人打遍天下無敵手,哪怕這個人縱橫江湖數十載,狀若無敵。
徐神風和唐聖土當年不聯手,不加上同樣立下汗馬功勞的各大王族,還有眾志成城的人類聯盟大軍,也根本不可能讓人類聯盟悲壯地扞衛住人類最後的血脈,讓人類有了如今的安然。這也是為什麼即便兩大國度分裂,仍然保留聯盟聯邦之名,以耳目一新的帝國聯邦制統治這兩片古老的土地至如今,即便所謂的聯邦早就名不副實。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個人力量對於國家也好,對於全人類也好,還是有著足夠龐大的影響力,是人類集體所組成的這臺機器上的重要引擎。當年徐神風和唐聖土,缺少了任何一位,人類都不可能有今天。
對聖土聯盟來說,這場從一開始便在潰敗,然而打到現在反而呈現出了僵局之勢的反侵略戰爭,他們聖土聯盟人所報以的最後希望,也是他們最後的支柱,便是拳聖和聖後。而為了讓他們更安心,為了讓民眾和戰士們相信未來,相信他們兩大支柱會牢牢地站在一起,他們甚至還倉促舉辦了婚禮。
然而,拳聖死了。
這位剛剛成為皇夫不久的拳聖,一拳開天闢地,扶持聖後繼位,戰過冰卡聖,戰過劍聖的天下第一拳——拳聖,死了。
死得如此倉促,猝不及防,死得沒有任何人能夠提前預料,死得讓那位南方帝皇的身影,剎那間走上了神壇。
而同一時間,神風聯邦乘勝追擊,更為恐怖的推進開始了,蟄伏在後方的大軍形成了無數柄大錘,一併砸在了聖土聯盟前線構建的血肉城牆上。
神玄帝的此次親臨前線殺死械聖,讓“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的口號聲推動著這些本來在戰爭中多少有幾分倦憊的戰士們,朝前不知閉卷地衝鋒,整個僵持了數月的戰場,開始呈現北上大捷之勢。
而與神風聯邦所抗衡的對手,則呈現出完全相反的面貌,恐怖的傷感大浪,山呼海嘯地席捲了整個聖土聯盟,前所未有的末日之感,前所有的灰暗,籠罩了這座在平安中靜臥了三百年的王朝。即便是劉文燁火將軍的軍事才華,也無力率領聖土聯盟軍心暴潰的戰士們,抗衡士氣高漲如有神威相助的聯邦大軍。
舉國無數人潸然淚下。哭不只是為了這位自械聖死後,便承載了他們太多希望的超級強者接著殞落,更是因為這些斷線而出的眼淚,匯聚成河,其上承載的,是他們眼睜睜地看著,一去不復返的聯盟未來。
水月行省水月城,這座並非直接靠近南防線,但是卻是最早面對戰爭的城市裡,一位老翁身上還披著聖土聯盟的三色旗。雖然已經是耄耋之年,但是在這場戰爭中,他卻表現出了很多年輕人都不可能有的無私和魄力,他拿出了自己的棺材本捐給了軍方還有更多比他遭受更多苦難的群眾,而在昨天他還參加了遊行,反抗神風聯邦這場邪惡的入侵。然而此刻坐在電視機前,看著報道出來的訊息,他所有的鬥志都好像五百米外那在戰爭爆發的第一天,被炸彈轟炸得倒塌的商業樓一樣,轟然瓦解。
他沉默地拿出了櫃子裡自己留著一直沒捨得喝的老酒,這酒是巖王朝時一家酒作坊中的製品,被他花大價錢買到,本想著在臨終前和自己的子孫一起品嚐人生中最後的滋味,但是沒想到,自己已經等不到那一天了。
酒沒什麼味道,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好喝,他在門框上掛上了繩子,上吊的滋味比起國破如山倒,也沒有那麼痛苦……
窗外陽光從頹坯的城市裡篩進來,打在他的身上,微風從敞開的窗戶中吹進來,讓他的屍體鐘擺一樣搖晃。
這些日子裡,像這樣老翁一樣悲痛欲絕的人不在少數,沒有人會記得他們的名字,他的生命,只會和無數犧牲者一起,匯聚成模糊的數字,成為戰爭的一個慘烈點綴。
……
舉國痛苦之中,皇城裡同樣哀聲滿城,皇宮內裡,無數人泣不成聲。
被一根根巫銅柱環繞的皇城,這些天和以前相比,外形上沒有半點變化,但是卻好像漏了氣的氣球,人們前所未有的發現,這座他們從來沒有幻想過會被人攻佔的皇城,比起任何時候都要脆弱和空虛。
頭髮已經全白,老了至少三十歲的扁單站在皇宮鳳鸞殿的大殿前,臉色一片蒼白,他仍然儘可能地維持著自己面色的平靜,只是越是這樣的,他的神色看起來越是不自然。
已經足以以假亂真的聖後,恭敬地站在他的面前,站了足足數個小時不敢坐下,自己的雙腿都已經痠軟不已,她卻好像都沒有察覺,臉色更是慌亂到了極點,這麼久以來所培養、所模仿的有關皇唐歡的一切,在這個時候被打回了原型。
“扁神醫,現在該怎麼辦?我……”
“你是聖後,你永遠要記得,在聖後歸來之前,你將一直是聖後,無論聖土聯盟發生了什麼,無論拳聖還是我們都已經不活在這個世界上,你都將一直是聖後。”站在大殿金黃色樑柱旁的萬花紅,兩片嘴唇也失去了原本的桃色,顯得極度蒼白,“真正的聖後沒有回來,你就是聖土聯盟最後的支柱,無論如何,你都要以聖後的姿態面對到來的一切,這,遠比你自己的安危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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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超級強者,聖土聯盟最後的希望,面對如此突然的噩耗,他們當然不可能像那位上吊自殺的普通老人這麼脆弱,在神經飽受折磨的同時,他們也都還保留著神智,甚至神智過分清醒,而說出這多少有些無情的話。
“不能怪她,她始終不是真聖後,只是聖後身邊的婢女,能做到的事情有限,拳聖忽然間死去了,死得始料未及,那她假聖後的作用,也就減去八成。”唐國宗坐在椅子中,一向身上都充斥著古人神韻,這個時候那股神韻也沒空閒保留,被他嘴裡的香菸燒盡,“別說是他,現在我都感到了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