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琉衣坐在湖邊,小腿垂在湖水中,後仰著頭,瀑發垂落到底,在湖畔略顯潮溼的黃土地上散亂,紅撲撲的臉讓人垂涎欲滴,她的嘴角溢位的一道酒痕下垂,在火光中閃耀晶瑩,似她粉唇白齒之下溢位的津液。沒有任何外露的酥肉,可是卻有著世上最讓人無法拒絕的誘惑力,讓再坐懷不亂的人,都難以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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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一幕,寒續的臉蛋也不禁滾燙起來,對她的所有憐惜和愛意,難以控制地翻湧。
“你那天身上有香水味,還是很難聞的香水味。”眼神在酒勁的薰陶下也略顯迷離,語言沒有醉酒後那樣有氣無力,依然保持著她習慣性的冰冷,讓人覺得酒勁對她唯一的作用,似乎就是拉開她冰山心臟下那道封鎖進出的閘門。
“香水味……”
寒續愣了愣,不明白自己那天身上哪裡來的香水味。
白琉衣從來不用這些化妝品和香水,然而女人天生的嗅覺好像就是那麼靈敏,輕而易舉地嗅到了那天寒續身上的味道,並且篤定不是自己的嗅覺出現了問題。
“不只香味,你的手上,還有明顯女人的味道,你去城裡碰了誰,你自己不清楚?”
白琉衣說得非常順暢,和酒前如話題前的話語節奏完全不一樣,沒有半點卡頓,順暢讓憋在她心裡幾個月而冷戰的原因,在幾秒鐘的世界裡從心中衝出,然而也因為是她在說話的緣故,語言內容和性格上的不搭,顯得分外怪異。
“女人味……”
就是她之所以這麼長時間和自己冷戰的原因?嘀笑皆非的原因讓寒續下巴都差點掉到了地上,而來不及琢磨,寒續就看到她轉頭看向了自己,髮絲修垂,讓臉頰顯得更加清減,而這雙讓他幾年來流連忘返,讓他能一眼看見這個世界最澄淨顏色的眸子,裡面,閃爍著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淚光。
淚光好像兩顆透明的珍珠,在星空火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輝,把她的眸子洗得分外清澈,而這兩滴晶瑩內裡,塞滿了作為一個女孩子的柔弱,全副武裝冰冷下的柔情,不言語不語間獨自承受的委屈,還有對在意人欺騙和背叛自己的憤怒,以及……死亡面前的不捨。
“你騙人,你說的那些全都是騙人……”
“誒,別……別哭……”寒續一下慌了神,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醉感都憑空蒸發了許多。
“你騙人……”
她撐起身子,半蜷縮在了湖邊,沒有哭聲,話語中卻有幾絲若有若無的沙啞,鐵石心腸的魔鬼見了都只會憐惜。
“我沒有騙人!”
從來沒有見過她哭,心裡方寸大亂的寒續連滾帶爬地朝她靠近了幾步,當天發生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地印在了他的大腦,但是卻變得語無倫次起來。
“我,我沒有認識的人!我,只是在城裡的網站裡找到了一個能幫到我的人,他能幫我查人,我需要查到那個人!但是他有麻煩,作為補償我要幫他解決麻煩……然後那個麻煩就去了紅燈區,我就找到了紅燈區,我就不小心碰到了……我……就是這樣一回事,我沒有像你說的那樣,我沒有騙你。”
單純的人從來沒有想過寒續可能是去城中去找了某些失足女孩聊以寂寞,而是荒唐的認為她去幽會了老情人,這份純淨和此刻淚花點綴下的可愛可憐,讓寒續的心都近乎快要融化在酒精和火堆的溫度下。
“真的!真的是這麼一回事!”寒續慌亂地說道,“後面我帶你去江龍行省!我們可以去做證明,我在那裡打了人,那群人絕對不可能忘記我!”
湖邊夜色,慢慢隨著緊張憤怒的話音而陷入了寂靜之中。
足足數十秒鐘之後,微醉的白琉衣才抬起頭,用手臂擋住一側的臉頰,像是在擦拭什麼,實際上是在掩住自己酒後仍舊羞澀的臉頰和淚後通紅的雙目,聲音微弱得像蚊子鳴叫:“真……的?”
寒續只忙著解釋,都忘記了一些資訊不該透露,而她在意的只是那香味的來源,也都沒有去理會寒續這段話裡更多值得自己去追究的問題。
“真的真的。”寒續看著從來沒有這樣小女兒可愛可憐的她,啄木鳥一樣用力地啄頭。
瞧見她的情緒慢慢平靜,他的呼吸也慢慢地軟慢了下來,明顯是相信了他,寒續長鬆了口氣,可不會想笑,反而是堅強如他,不禁想哭。
生死麵前他們都能攔在彼此身前,為什麼第一次連架都沒有吵的冷戰,為是因為這樣一椿嘀笑皆非的誤會?
原因很簡單,因為在意。
在意是溫度,是這個世界上最難能可貴,最值得珍惜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