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續沉默了下來,感情這樣的事情他不太有經驗,從來沒見過女孩子對自己生氣,所以這樣的情景更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麼,莫名有些尷尬。
可看著白琉衣那微微蹙著眉頭生氣的樣子,還有她頭上自己捆綁的正面看還湊合,側面看起來亂七八糟的小辮,他心裡的卻沒什麼愧疚的情緒。
還有什麼事情,比她能活著更讓人開心的?
有些事,哪怕讓他做第二次選擇,他的選擇也依然不會變。
他往前爬了兩步,然後轉身靠在了她的身側,肩膀和她輕輕相依。白琉衣看似在生氣的樣子,可是並沒有躲開,仍舊慪氣地歪著腦袋看著別處,也不知在看些什麼。
雪犬的大腦袋也轉過來,諂媚地在寒續的頭上蹭了蹭,雨露均霑。
“對不起。”寒續像以前一樣揉了揉她的腦袋。
明明是在慪氣,可白琉衣卻任由他胡來,就像她明明已經甦醒了,卻故意沒有睜開眼,而是任由寒續給她梳頭,給她扎這爛七八糟的鞭子。
一句對不起,已經是寒續能想到的最好的回答。
她之前說不喜歡聽到的話,這一次則坦蕩的接受著。
因為這次,的確是他對不起她。
“怎麼說都是我不對,你要是不開心,可以再要我一口,可以麼?”
白琉衣沒有作聲。
寒續感到尷尬和不知所措的時候,她眼前的景物卻漸漸的變得不再重要,合上了雙眸,慢慢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在寒續略有驚喜的目光中,她仿若漫不經心地毫無感情地說道:
“下次,我不只是咬你,我會拔劍,會出卡燒你。”
戰鬥的相關詞,讓寒續不禁笑了起來,想起了兩人在白帝墓前交手的場景。山巔之上,星空之下,那場戰鬥,是兩人化解與白帝之間恩怨的轉折,當時的他們怎麼都想不到,那時候她選擇的原諒,會推動著緣分難解難分的彼此,此刻的依偎。
寒續說他不信命,他始終覺得我命由我不由天,可是回頭看著兩人之間的糾葛,又覺得好像這就是上天給他們的最好的安排。
“我查查你的狀態。”
寒續徵求了她同意之後,手輕輕點在她的眉心,精神力再次探入了她的身體。
精神力順利地潛入了丹田之中,那條黑色的大蛇還在沉睡,然而壓制在它周遭的道道靈粒,比起此前,卻真的已經微弱了些許,也消散了些許。前後之間的不同,有了確切的比較物件,寒續大概的計算,可以判斷的確如身後所說,應該可以支撐半年左右的時間,等到七八月份她的巫術壓制就會崩潰,這所謂的“滅白”,便會真的消滅他懷中的這位白姑娘。
寒續剛剛還喜悅的心情,剎那間又回到了冰點。
他慢慢收回手指,沒有作聲。
白琉衣作為中毒者,她自然知道自己體內的狀況,所以她也沒有作聲,甚至都沒有去詢問。
痛苦和悲劇就在前面不遠處,或許真的沒辦法擺脫,那彼此就這樣活在彼此營造的謊言中,活在這片刻的安寧中,已經是他們能夠找到的最好的一種方式。
白琉衣撫摸著身後這隻雪犬,託載了他們一路的雪犬對這位冰冷而漂亮到了極點的女孩兒也格外的喜歡,不斷地用它白絨絨的腦袋蹭著白琉衣。另外一頭在不遠處的雪犬也走了上來,諂媚地趴在白琉衣面前,嗚嗚地輕叫著,讓她撫摸。
看到自己的兄弟過來,這隻他們依靠著的雪犬則呼哧呼哧拿腦袋頂開對方,另一隻也不甘示弱,但又怕影響到靠在它身上的寒續和白琉衣,所以兩隻雪犬隻能小心翼翼地互相推著對方玩鬧著,格外可愛。
寒續笑著說道:“他們跟歪歪扭扭一樣好色,喜歡你。”
白琉衣好奇地問道:“它們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