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為大自然的法則便註定了有生物活著,有的生物便註定犧牲。
而有的人活著,那有的人就註定要死。
人類進化的歷史慢慢造就了文明的產生,只是在文明這層金玉其外的外衣包裹之下,很多事情的本質仍然沒有發生改變。
怪獸想要人死,而人又想要怪獸死,這種對立面從本質上講就不存在正義和邪惡,只存在出發點的問題,從怪獸的立場來看,邪惡的是人類,而從人類的立場來看,自然邪惡的是怪獸。
神風聯邦和聖土聯盟之間的問題也無法用善惡來標榜,自然在這件事情裡許多人做出的許多選擇,也無法用善惡來分別。
鬼將軍的妻兒也都未必知道他們離開聖土聯盟去往他們認知中危險的敵國,自己的丈夫究竟是打的什麼盤算,可是誠如鬼將軍所言,他要做的事情,其實只是為了活下去,為了活得長,為了某些人活得長而已。
誰又不想活得長呢?
至少,正常人都不會想去死。
那位了活得長而坐的選擇,至少在兩國立場這件事情上,真的有對錯之分麼?
……
不只是聖土聯盟,地處南方的神風聯邦也在下雪。
人類聯盟生存圈邊境,以城牆為界的裡外,也都滿是飛雪。
大片大片的白雪不知疲倦的下落,飛連天地,把整個天地都塞得滿滿當當,即便是沒有被白雪侵佔的空間,也都塞滿了寒風。雪將所有的山線封鎖成一片白,把高大的金屬城牆變得錚亮如新,也把邊關軍人們的臉凍得一片通紅。
公輸蔡堯穿著一身寬鬆的衣袍,靜靜地站在粉飾得白淨無比的水泥房內,這邊關地區只有三層樓高的宿舍,便是他這位聯邦中地位最高的兩位將軍之一所住的地方。
暖氣管上仔細觀看能夠看到的熱氣在金屬管表皮滾滾,飛出數分米後就不見蹤跡,將整個房間都燻拷得溫暖,窗臺邊沿的積雪,也在慢慢地化成水流,貼牆而瀉。
和外面的景『色』一樣雪白的牆壁上掛著許多的照片,只是無一例外,這些照片上面都只有公輸蔡堯自己,沒有別人。
有他初時加入軍隊,便在北境邊關殺死了六位持槍武裝分子而獲封軍功章的照片,有他成為第五軍區連長的照片,還有他第一次以團長身份來到人類生存圈邊境,站在城牆上遠眺圈外壯闊山河的照片……最後便是十多前,他帶領十萬大軍外徵生存圈外,活擒拿寒霜巨龍的照片……
看到這張照片,公輸蔡堯的臉『色』,才終於有了一絲的變化。
這張照片中所進行的任務,是當年神玄帝為了擊敗南宮蝠,所嘗試的諸多方案之一,雖然最終沒有派上用場,但是卻是人類聯盟生存圈建立以後,人類面對怪獸的一次重大勝利,更是第一次活擒三龍三尊獸之一的超級怪獸。
輕輕撫『摸』著照片上這頭已然在不久前死去的寒霜巨龍,凝望著站在被數百條械派的鎖鏈所束縛的寒霜巨龍旁的自己。照片中的他一聲烈日戰甲,有如新生初陽,精光勃發,只是望著這畫面,公輸蔡堯的嘴角卻浮現了強烈的諷刺笑容。
笑容刺得這張相片,裂出了數道裂縫。
“當年他活擒我,如今我擒了他……說起來他跟我們很有緣,解不開的緣。不是他,你也不會這麼順利的進入聯邦,從而我們得以掌控這麼多資訊;不是他,我們也不會這麼順利地成功找到這種方法,把一些計劃變得不那麼困難……他們這種生物有種說法叫天意,我想,或許對於我們來說也是一樣。”
臥室裡,一隻三尾貓卷著尾巴,輕盈地走了出來,在乾淨的地板上留下了一個個花腳印,伸了個懶腰之後,環繞著他慢吞吞地行走。
“人這種生物很複雜,但事實上也不是那麼難以搞懂,和怪獸之間的區別,其實僅僅只是種類不同而已。”公輸蔡堯不屑地搖了搖頭,也不知向誰感慨,也不知這感慨的內容是什麼意思。
“喵——”三尾貓叫了聲,似乎是在贊同他的說法。
很快敲門聲響了起來,在他應允之後,一位軍官進入了屋中。
簡短的交談之後,公輸蔡堯得到了需要的訊息,便抱著三尾貓離開了宿舍,進入了他的專屬加寬後的越野汽車。汽車頂棚上堆著一個不知道是哪位不怕死的軍人捏的雪人,還特意用煤球做了眼睛和鼻子,公輸蔡堯沒有理會,而雪人也很快便在汽車的發動之中慢慢地倒塌。
沒有任何的護衛對陪同,即便是駕駛員都沒有,由他親自駕駛著汽車,在白雪地上碾壓出兩道孤零零黑『色』的輪胎印,『露』出原本這塞外軍營的水泥土地和已經凍死的草屑,成為白雪地上難得兩道黑。
遠離軍營,遠離城牆,遠離人煙,汽車越走越荒涼,方圓數公里內都不再有任何奔行的活物。
穿過森林,發動機的轟鳴沒有吵醒正在冬眠的松鼠,它們在樹洞中的微鼾隨著汽車的駛去而陷入沒有半點改變的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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