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堂堂聯邦軍,這樣天羅地網的情況下,居然讓人跑了,還劫持了劍魔大人?!這他媽說出不是讓其餘軍區的人笑掉大牙?!”
“已經有派遣重兵部隊配合搜尋了,雖然暫時沒有找到他們的蹤跡,但是他們斷然沒可能逃出天涇嶺的。”
“問題的關鍵是,劍魔大人在他們手裡,就算找到了他們我們又能怎麼樣?我們必須要做的是保障劍魔大人的安全。”
“誰不知道要保障劍魔大人的安全?!現在的問題是,怎樣才能保障劍魔大人的安全!”
“可能……需要再問問陛下的意思了。”
“還去問陛下?!因為一個虛門的學生一而再再而三地讓去打擾陛下?!你覺得我這顆腦袋是太安分了,還是覺得我又好多顆腦袋可以拿去掉?!”
“可是白帝的女兒,現在劍魔也在他們手裡,我們這邊直接做決策,讓局面變得更糟怎麼辦?”
“更糟?你告訴我還是什麼局面會比現在的局面更糟?!我們明確告訴你現在的情況是什麼,現在的情況是,如果我們不設法彌補,可能接下來『自殺』的就不只是何眉,還有我們這些人!
這個訊息如果傳到陛下耳朵裡,你用屁股也猜得到陛下會有憤怒,聯邦培養我們的目的不是讓我們當陛下的刀,而是揮刀人!解決問題才是當務之急!而不是去再觸陛下的眉頭!”
“現在還怎麼解決問題?!那些學院方面的泰斗境強者因為白帝的關係不願意再出手,我們作為軍方也沒有直接命令他們的權利在,單純依靠軍方的力量,除了直接不顧白帝女兒和劍魔安危,直接殺死嫌犯之外,還能怎麼把局面挽救回來?!”
“……”
駐紮在天涇嶺第七軍區的幾位核心軍官爭吵不休,唾沫帶著他們的焦躁和怒火在封閉的空間裡橫飛,地面上很快就水斑點點,就連軍方辦公室裡的燈光也在他們的爭吵裡感覺變得比以往黯淡。
身形肥碩的師長李雲蒂,聽著他們的爭吵,沉默地坐在開闊的軍椅上,寬闊的手裡,不斷地轉著幾顆象棋的棋子。
他的面前,是一張凌『亂』散放著幾顆黑紅棋子的象棋棋盤。
天涇嶺的天氣狀況一直算太好,常年多雨,且因為偏靠北邊的關係,一到冬天天氣便比南邊至少要冷出七八度左右,所以駐紮在此的第七軍營的牆壁都建造的比一般軍區的牆壁要厚,除了單純地戰爭防禦之外,另一方面,便是要抵禦嚴寒。
作為驕傲的聯邦軍的一份子,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軍官從來沒有想過,軍營這些高高厚重的牆壁,竟然反而成為他們的囹圄。
李雲蒂疲憊地『揉』著鼻樑,“不要再吵了。”
他的聲音並不洪亮,但是有著久經沙場的莫名力量,在響起來的時候,就好偌一張大手,摁在了每一個人的肩膀。
正在展開激烈討論的幾位軍方官員,霎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李雲蒂沒有起身的意思,只是把手心的棋子慢悠悠地撒回棋盤上。
“我們第七軍區的部隊,是最瞭解天涇嶺的隊部,無論聯邦內部發生了什麼樣的改變,都無法改變這一事實,而戰爭在即,我們的戰略意義就更顯重要,所以陛下最需要的,就是我們。”李雲蒂抬起頭,看著房間裡的一眾軍官,撐著咯吱作響的椅子站起身來。
“所以我們做事,其實沒必要顧慮太多,即便這個人對於陛下的意義非凡,因為陛下也需要顧忌我們的感受。”
行星環繞著恆星那般,李雲蒂慢慢地環繞著他們行走起來,沉重的身體壓著他的軍用皮靴,將夯實的水泥地板猜得嗒嗒作響。
牆壁上的古典時鐘配合著他的腳步,嗒嗒旋轉。
“事情越來越麻煩,就是想太多,把他當做一個普通的外逃嫌犯去做就好,不要給自己太多的壓力。”
“那結果呢?”一位學員忍不住問道。
“結果?”李雲蒂頓下了腳步,淨白牆壁上的時鐘也忽然停止了下來,似乎房間內的時間也隨之停止。
李雲蒂想到了十多年前的某件事,看著窗外借著燈光仍舊在『操』練的一部分軍人,眼睛慢慢無神,緩聲道“十多年前陛下啟動攝魂計劃,全聯邦各地死亡在這計劃中的人數累計起來,足足達到了數萬;前些日子鬼巫為了幫邊境的大將軍公輸蔡堯成聖,啟動改造後的攝魂,也犧牲了近萬條無辜生命作為陣法的引子,而且最關鍵的事情是,當年為了抓到那頭寒霜巨龍,我聯邦還損失了數萬的軍人,以及數百億的軍資……
這些事情別人不知道,能夠成為聯邦最頂層的那批人,你們又怎麼會不知道?
陛下一向都是看重利益不在乎損失的人,利益但凡大過了損失,那麼什麼事情都可以犧牲,這一次的帝會還有此前陛下做的很多事情,難道你們都還看不出來麼?
鬼巫師和陛下這麼多年經營,不計其數的時間和精力才創造出了攝魂,而現在攝魂唯一的掌控著卻死了,而且還導致北境沒能直接潰敗,且冰卡聖都為之重傷,生死未定,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學生,所以陛下才要活捉他!然而現在局面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局面,你們覺得,是他伏法重要,還是劍魔的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