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流沒有說話,而是轉頭僅僅看著因為自己一個電話,就趕到這裡來的自己萬渝城唯一的朋友胡豆。
察覺到他不對勁,著急關切的胡豆也慢慢平靜下來,不解地看著他,“怎麼了?”
張流的情緒和以往都不太一樣,而他的目光也分外冰冷,他沒有回話,而是把煙抽了最後一口,然後丟到地上用腳尖碾熄。
一把手槍從他懷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頓時對準了他的好朋友,也是聯邦警察的胡豆。
“張流,你瘋了?!”胡豆立即不解地吼出了聲。
這並非警方的配槍,而是非軍方現配武器之一的手槍——『射』300,是而今一些歹徒習慣使用的武器,而這把手槍,無疑從出現這一刻開始,就將兩人的警察身份撇之在了夜『色』之中。
張流深吸了口氣,槍支在胡豆脆弱的太陽『穴』上頂了頂,穩定的握槍以及傳遞到胡豆額上的冰冷與刺痛,無不是在告訴胡豆他沒有發瘋,也不是在開玩笑。
“張流,把槍收起來,別鬧了,跟我去我家,你嫂嫂還等著我們呢。”胡豆下一刻便儘可能緩和著情緒,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臉上更是有一絲親密好友之間專屬的和睦微笑。
張流深吸了口氣,看著身前螢火蟲飛舞的一片草叢,只只黑暗抗衡的微光分外地諷刺也讓人心疼,恍惚之間,這片葳蕤樹林霎時之間彷彿都變得蕭索,他閉上雙目,再緩緩睜開,只是一開口,就讓胡豆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你是天火教主的人。”
這大膽到完全足夠讓人人頭落地的話,不是在疑問,也不是在反問,而是陳述,是肯定的陳述。
平靜而篤定的話語,像是『插』過腦海的針,胡豆瞪大眼睛看著他,爆粗道:“你他媽瘋了,在『亂』說什麼!”
張流兀自搖搖頭,冷冷地笑了一聲,笑聲裡還有並不掩飾的自嘲,一抹猙獰旋即緩緩浮現而出,“除了你,沒人可能會將目標鎖定到寒續和王眸眸這兩個少年的身上,我剛剛和你討論完可能,天火會便開始了行動。你在騙我,你一直把我矇在鼓裡!”
憤怒以及驚天秘密撕開一角,讓張流的情緒沒辦法控制住,說起話來都沒有了邏輯。
胡豆身軀往側面滑開,臉上滿是汗水,心裡震撼的同時還有不能展『露』出來的恐懼,不過卻是強笑著說道:“不是,你弄錯了,我怎麼……”
“砰——”
一聲槍響將這荒野的靜謐撕碎,驚鳥撲稜著翅膀嘩嘩地往天上高飛,張流身軀豁然側轉,這與胡豆錯開的槍支重新猛地指在了在這一槍之下霎時愣住的胡豆的腦門上。
“我去看你電腦了,你的檔案,沒有關閉。”
緩緩說完這一句,張流的臉越來越猙獰,錯著牙關,宛如一頭兇獸。
胡豆的臉,慢慢地僵硬。
“胡豆,你騙得了別人,你騙我?!上一次花摩事件,我如此佈局都被拆穿,他津天再聰明,又怎麼可能會算到這一切?!你敢說沒有你在裡面推波助瀾?!
這一次!除了你和我以外沒有任何一個人再重查那些案子,你他媽告訴我除了你還有誰可以告訴天火教主真相?!”
“你知道今天死了多少人嗎?!你知道天火會這麼多年殺了多少人嗎?!這些全是因為你!是你給天火教主傳信,你他媽告知他去動手!”
張流的胸膛劇烈的起伏,鳥與蟲被一槍驚飛之後,這裡只有他這像是奔雷一樣的聲音在這山路上翻滾。
胡豆嚥了一口唾沫,好像嚥下了一顆冰涼的石頭。
事情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胡豆已經不知道再說些什麼了,他還可以狡辯,可是狡辯這個東西,只是嘴上輸贏的功夫,卻並不能改變聰明人已經認定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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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沉默,無疑是最好的回答。
得到了答案,張流不可置信地冷笑了起來,“果然……胡豆啊胡豆,我萬萬沒有想到,警方里面是你在勾結天火會,告訴我天火教主是誰。”
胡豆還是沒有說話。
張流盯著他的眼睛,道:“我最開始以為天火教主是你,但是一想,又怎麼可能是你,高等品階接近高師境的強大玄卡師,怎麼可能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察?我和天火教主透過電話,就算有變聲器存在,但是說話的節奏,還有習慣,都不是你的習慣,所以一定不是你。告訴我,教主是誰。”
“張流,這不是你可以觸碰到的東西。”胡豆深吸了口氣,“我能告訴你的是,我沒有背叛萬渝城。”
“你他媽害死這麼多人,你說你沒有背叛萬渝城?!”張流險些便怒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