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渡貧民區燃起了兩場大火。
兩場大火之間的距離,也不過是幾十分鐘的路程,站在遠處,可以將這兩火焰都收到眼底。
貧民區『政府』的軍隊與警方姍姍來遲,救火的消防官兵早已開始放水救火,但是對於這樣一個經歷了爆炸以及四星玄卡——“天火降”的地方來說,即便火勢得到了撲滅,也不可能挽回什麼。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暗榜人頭懸賞價值最高,也是萬渝城比滅世主還要神秘的天火教主坐在車裡,默默地放下了通話結束的手機。
坐在他身側的是一位長得格外漂亮的男孩,模樣不過十五六歲,正是帶有青澀與純真的年紀,感受到他身側這位男子情緒上的變化,他的目光不由一縷忌憚。
教主對他的喜歡不會讓他有恃無恐,因為他知道更多像他這樣的男寵最後的下場,比起其他男寵,他最是小心翼翼與體貼,在察覺到天火教主的異常之後,連忙輕輕地幫他『揉』起腿來。
他的聰慧無疑很是時候很有分寸,教主的怒火碰到了甘霖一樣微微澆滅了些,再看向他的目光不禁充滿了柔情。
同樣是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坐在副駕駛上的任厲轉過頭,不解地看著天火教主。
教主沒有說話,而是將手撫到了下巴上。
鐵面具很好地掩蓋了他的長相,也就掩蓋了他的神『色』,不過任厲卻是很清楚他已經變了臉『色』,也很快便很清楚地猜測到了教主是因什麼而變『色』。
“沒想到。”教主搖了搖頭,手在身側少年的臉上緩緩地撫『摸』著。
任厲那張乾瘦得顴骨凸出好似兩座山丘的臉,分外陰沉,這個時候看起來他好像是真正的厲鬼一樣,望著柏油路面點頭道:“沒想到。”
“他又殺了我兩個堂主。”天火教主冷笑了起來。
才剛剛從月明街收到滅世主還沒有死的訊息,他便直接得出了這樣的推論,讓任厲那雙好似要脫完的眉『毛』不由地皺了皺,旋即也明白了教主可以這樣推斷的緣由所在;任厲還沒有大膽到直接假設滅世主已經踏入了中等品階,只是想著他要是能夠破開“鬼壓”,那就勢必象徵著他還有著自己們都不知道的手段,而這個手段的存在,也足夠他們殺死鬼棄與墨銅。
“教主,接下來怎麼處理?”
天火教主搖了搖頭,長聲道:“他還沒有死,但是和死了也沒有什麼分別。半死之人,我不管他是怎麼逃出的我的鬼壓和天火降,也改變不了他只是個小人物的事實。把他找出來,殺死就好。”
他說得如此淡然,輕鬆的情緒,讓為他『揉』著腿的少年情緒都慢慢地緩和了一些。
“聯邦軍方要他的命,這麼多人也要他的命,我們是否需要通知一下他們,讓他們來動手?我們正好現在也在面對軍方的強大壓力……”
教主則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眼神之中依然還是平靜,他標誌『性』機械而略微低沉沙啞的聲音表達出來的語氣卻是有了淡淡的不奈,道:“我要是不想殺他,我也不會親自出馬了。比起讓別人來毀滅他這件事,我更喜歡自己摧毀它。泱泱天火會在得知了滅世主的真實身份都殺不死他,還要把殺死他的機會轉手送給聯邦軍方或者其他人,說出去不是讓人笑話?”
他說得極其緩慢,絲毫感受不到什麼憤怒。作為這龐大暗組織的教主,他最是清楚很多時候比起殺死人,殺死他身邊的人更會讓人痛苦。在摧毀了滅世主的一切之後,他已經心滿意足,何況今天他們所做的事情,已經將他們此前受到的憋屈發洩了出來。所以即便是滅世主沒死,也沒法讓他完全地動怒。不過說話的時候提到軍方兩個字,他的話音之中不禁有了一分隱晦且深邃的厭惡。
任厲看著已經因為行駛入商業區而開闊以及繁榮起來的街道,微微點頭。堂堂天火會要是真的連一個小小的滅世主都解決不了,甚至要去討好已經以殺死津天的方式示弱過一次的聯邦軍方,並且借用軍方的力量來解決掉這個嘍嘍,的確也太可笑了些,何況對於教主而言,因為某些原因,是絕不可能願意與軍方有這樣變相的聯手。
天空之中還有天火降下的餘勢殘存,天空一隅還有火紅『色』的光彩渲染在雲端,好像被菸頭燙了個洞的。任厲蒼白的臉『色』像是要在這陽光之中灰飛煙滅,臉皮下面彷彿也煥發起了難言的熒光,轉頭看著遠端已經消失在了視野之中的高大深黃『色』護城牆,臉『色』不禁有一分的濃重。
比起其餘幾位神將,他的身份最為不同,這也是他之所以能夠和天火教主一起坐到同一輛車上的主要原因。所以他最能理解為什麼教主提到聯邦軍方會厭惡,而比起滅世主這樣的年輕人,教主真正在意的又是什麼。
“滅世主的事情,下屬會把妥。”任厲胃中的碧綠『色』小劍旋轉起來,將他腸胃中的胃『液』與食物攪拌在一起,他的話音也變得鋒銳,主動承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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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火教主微微頷首,舉起手臂,將身側的少年,慢慢地攏入懷中。
……
天『色』很快就黑了下來。
貧民區的火光還在閃爍,夜幕下面,像是張牙舞爪的惡魔,將天『色』都隱隱輝紅。人頭攢動,救火還在繼續。貧民區的房屋大多都密集,便成為了火焰擴散的有利條件。而要救下這場張狂的火焰,至少還需要十多個小時。
遠遠地望著這火焰妖嬈,數天沒有睡覺的張流,疲憊掛在眼眶,臉『色』卻是前所未有的冷酷。
身後是一片山林,這條崎嶇的山路格外冷清,張流就這樣安安靜靜地靠在車上,手裡燃著一支和遠處火光一樣明亮的煙,口口濃稠的煙霧從他的鼻腔中噴出,不知不覺,就是十多個菸頭丟在了腳下。
半個小時候,胡豆開著汽車趕到這裡,車燈若光劍一樣『插』入這靜謐之地。
張流回過神來。
“張流,你多久沒休息了?還跑這麼遠?”胡豆看到張流的身影后,連忙下車,很是關切地來到了他旁邊,把他還在抽的菸頭從嘴裡扯了出來,“抽這麼多煙?你怎麼回事啊,走走走,跟我回去,你嫂嫂飯做好了的,一起去吃了你趕緊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