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狡狐從武陵郡啟程前往巴中。
他的離去,讓代替步騭成為交州刺史的呂岱,徹底鬆了一口氣。他在短時間內,是不用擔心曹軍從武陵郡南下進攻交州了。
因為隨著狡狐的離去,駐紮在武陵郡的六千曹軍,也有了調動。
先是與交州接壤的鐔城守將變成了廖化,駐軍不到兩千人。而原先的守將傅肜,則是帶著部曲跟著馬謖往牂牁郡的且蘭城去了。
是的,在荊南之戰已經張弩拔劍、一觸即發的時候,狡狐陳恆竟然調走了武陵郡的兵力。
他以馬謖為別督,傅肜為副,帶領著句扶、馬忠等人引三千兵馬去攻打南中牂牁郡了。還勸動了蠻王沙摩訶,帶領了兩千族人去發戰爭財。
而不是兵臨交州,策應夏侯尚的征戰。
呂岱一開始,還以為狡狐是要玩個聲東擊西呢!後來想了想,便不顧麾下人的建議,讓長子呂凱帶了兩千人去番禺城剿滅叛『亂』。
他是江東的重臣,早就見膩了江東世家與外來籍將領的爭權奪利。所以也一下子想通了,狡狐這種不顧大局的做法。
相反,他覺得狡狐這種做法,才是顧全大局。
曹魏荊州的權力之爭,在兩代魏王的慫恿下,早就讓天下人皆知。
夏侯尚作為此番進攻江東的南線都督,對武陵郡狡狐舊部是不會放心的,也是指揮不動這些人的。說不定,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陰暗心思,還得留些兵力防備來自友軍的搗『亂』。比如忽然有一些精銳無比的“賊寇”襲擊了糧秣什麼的。
嗯,雖然說現在的武陵郡內賊寇已經絕跡了,但是那是夏侯尚沒有進來荊南之前,進來之後還有沒有,鬼才知道!
而狡狐將人馬調走了一半,只留下守戎的兵卒,就讓夏侯尚安心的勇往直前。
畢竟,就剩下呂常與廖化的兩部人馬,守戎有餘,想玩什麼心眼,就心有餘而力不足。
唉,權爭,乃內部之大忌也!
呂岱既是很幸福、又是很無奈的感慨了聲,然後便悠哉悠哉在駐地裡等戰爭的結束。
江東同樣有內部爭取,體現在此番即將開始的大戰中,是糧秣。
陸遜與朱然是江東人,他們的征戰所需的糧秣,江東世家們都鼎力支援。而呂岱是外來籍的將領,在此次大戰之前就被斷了糧秣的供給。還言之鑿鑿的,以大戰消耗的名義,讓呂岱無從反駁。
也讓孫權沒有辦法指責。
為了軍隊的供給,他也只能加重了對交州黔首蠻夷的賦稅,也導致了零星的叛『亂』。
唉
同樣的嘆息聲,也從寇封的嘴中發出來。
他此刻,正隨行在狡狐的部曲中,前往巴中治所江州。
話說去年的荊南之變,他在張南死戰的掩護下,帶著百餘人遁入深山大澤逃過一劫。但是他沒有前往荊北拜會主官夏侯尚,而是跑來武陵郡窩在呂常麾下養傷。
的確,養傷。
不光是與江東軍死戰逃脫的傷,還有深山大澤裡毒蛇猛獸帶來的傷。跟隨他的百餘人,只剩下了不到一半。這還是他們都是長沙人,熟知地形氣候的結果。
狡狐到了武陵郡,呂常也將此他推了出來。
因為寇封傷勢都好了好幾月,卻依然窩在武陵郡。呂常若是看不出來,他不願意再度歸夏侯尚統領的心思,就白吃了五十年的鹽巴。
而寇封見到了狡狐,不等別人發問,就直接倒出來了緣由,“天下能為張將軍等人報仇雪恨者,唯將軍矣!封不才,若將軍收留,願充當馬前卒效犬馬之勞!百死不辭!”
狡狐聽完,眼皮就跳了下。
寇封的話,是摻雜了一些自己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