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的“反其道行之”剛落下,夏侯尚的眉『毛』就迎風綻放,一臉喜『色』。
“大善!仲達之謀,真乃深諳人『性』也!”
的確,夏侯尚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他本來覺得司馬懿的提議,執行起來有很大的限制,有違背軍事常理,難以成功。
那麼,江東的人,是不是也會這麼這樣認為呢?
有些事情,往往所有人都覺得不可能的時候,反而才是最好執行的時候。
江東水軍,比曹軍的水軍更加精銳,兩軍在長江上相遇,以少勝多是常態。這是世人普遍的認知,也是江東的自傲。因此,曹軍南線的進攻路線,也只能是從武陵郡陸地攻入。而不是以短擊長,將自己的水軍拉出來吃敗仗、給別人送功績。
在江東軍的眼裡,只要江東所控制的江夏武昌城、這座重鎮屹立不倒,江東腹地的郡縣就會無刀兵之禍。
也無須駐紮太多兵力!
這就給了司馬懿奇襲謀劃成功的機會。
只要曹軍發大兵進入荊南,江東的水軍必然大部分往揚州一帶支援,應對曹丕的親征。如此一來,封鎖荊州長江流域的兵力就會薄弱,就能讓人曹軍水兵找到機會突破!
而且,司馬懿此舉,目的不過是擾『亂』江東軍心,並非是攻城略地。
只需要一千精銳別部即可。
這點人數,對荊北曹軍雄厚的實力來說,無傷大雅!
成功了,會極大的促進荊南戰事的結果;失敗了,也不過就是一千人的陣亡罷了!
以小博大,怎麼不讓夏侯尚覺得“大善”呢?
反正戰場的本質,無非是殺人,或是被人殺。
但是呢,夏侯尚馬上就覺得這一千人,讓他肉痛不已了。因為司馬懿又來了一句,竟然以荊北都督之副的高位,自動請纓!
還是執拗的那種。
無論夏侯尚怎麼勸說,什麼“兵者危也、衝鋒陷陣乃勇夫之事”等等理由,扔出來了一大堆,司馬懿還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最後,『逼』急了,還扔出了一句讓他無法拒絕的話,“某雖從未獨領一軍,然而亦是隨先王征伐多年之人,為何伯仁以為某不堪重任邪!”
好嘛,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勸說就變成鄙視人了。
夏侯尚無奈,只能應了下來。
先是好生叮囑什麼“事不可為便回來、此番奇襲不過是錦上添花、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云云,話裡話外的,都是在提醒兒女姻親的命很重要。
寧可不要奇襲的成功,也願意看到他喪命。
然後,又當場就讓人去傳令給曹魏控制的江夏郡太守、軍中宿將文聘,儘可能策應一番什麼的。
嗯,曹軍能奇襲的出發點,只有文聘控制的水域。
好嘛,夏侯尚的真摯呵護,把渾身長滿心眼的司馬懿都給感動了。當下,就抓住了夏侯尚的手,四目相對的一臉感慨,“伯仁兄的愛護,某銘記於心”
那個場面,嘖嘖,基那什麼情四『射』!哦不對,是男人之間的友誼,感動天感動地。
然後呢,等夏侯尚先行離開後,司馬懿便面如平湖,用老鷹一樣銳利的眼光,投去了這大好河山。
他今年虛歲四十有二了!
大丈夫生逢『亂』世,當手持三尺青鋒覓封侯!
這是一般士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