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下督,或稱“帳下督”。
主兵衛,任巡察導從等事。是已經開府的,重號將軍的屬官。在當今,幾乎都是由將軍的部曲督兼任。
而來自巴中之地,年方弱冠的句扶,被黃權舉薦去荊州數月,竟然直接被任命為平南將軍的門下督。
彼陳子初,一點都不怕在睡夢中,被割去了首級嗎?
這是世之狡狐的首級啊!拿去江東之地,換個一郡太守,都是輕而易舉的!
哎,籠絡人心者,狡狐當世上無雙。
陳恆用如此信任來待句扶,漢昌縣的句家,以後還不得死心塌地了上曹軍的船?而且,其他巴中之地的世家,也會羨慕不已吧?
也在想著,找個機會抱上狡狐的大腿吧!
黃權感慨了一聲,心中暗自佩服不已。也讓憂慮,爬上了心頭。
他是對的。
到了狡狐設宴的地方,同樣有一位年方弱冠的曹軍僚佐,給他拱手作謝。
是馬忠。
一開始,黃權很奇怪,對這個名字他都沒聽過,怎麼會有恩情與他呢?在對方解說了以後,他才知道,馬忠,就是他的同縣之人,狐篤。
如今,是平南將軍府上的功曹。也意味著,巴西郡的大族狐氏,也將寶壓在了狡狐的身上。
始作俑者,都是他自己。
所以呢,黃權此刻的心情,就如同冰天雪地裡的景『色』一樣,蕭瑟無比。
對於狡狐的勸酒,也來者不拒。
推杯換盞了好一會兒,他便藉著酒意,將心中的鬱郁問了出來,“將軍此次邀某前來,是示威乎?是勸降乎?”
問完,還沒等陳恆回答,自己就先很無禮的,嗤笑起來。
笑得有些淒涼。
和蒼白的天地,相得益彰。
狡狐聞言,神『色』不動,也不回答,只是定眼看著他。看著他的嗤笑,一直到他自己收斂了笑容。
“哎,是某失禮了。”
黃權嘆息出聲,拱了拱手,便走出亭子外,揹著陳恆看著沒有結冰的長江,依然在奔流不息。
狡狐也走到了他身邊,與他並肩看著江水,還遞過來了個酒囊。
兩人就這麼一人拎著個酒囊,默默無語的給自己灌著。似乎都在冀望著,這滔滔江水,也將他們心中的憂慮,也給帶走了。
不一會兒,狡狐先打破了沉默。
他側過腦袋,『露』齒一笑,“公衡,匹夫尚且不可奪志也。某就不勸汝投降之事了。”
“多謝。”黃權也笑了笑,拿起酒囊示意了下,先乾為敬後又問道,“那將軍此次邀請,乃是何故?”
“無他,乃是來和公衡最後一次飲宴。不日,我等將相遇於戰場之上。”
嗯?
黃權挑起了眉『毛』,直接脫口而出,“將軍心中定論尚早!幽州、隴右和江東,皆有可能兵犯汝軍之境,屆時,將軍尚且有餘力攻打巴中之地乎?”
陳恆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哈,幽州劉玄德,定然會出兵的。馬孟起與孫仲謀,定然不會出兵。幽州之兵力,已不能再來一次當年的幷州之戰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