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三月,劉巴在劉璋的殷殷期盼中,姍姍歸遲。
他沒有帶回來狡狐對劉璋的許諾,卻帶回來了狡狐的善意。
陳恆從三月份開始,就要將荊州販賣入南蠻的鹽巴,價格上揚了一成,份額也要減少五分之一。
給南中蠻夷的理由,是從揚州運鹽巴的商路,被江東給襲擊了。導致供應量減少,成本也在上升。南中蠻夷對此,無可奈何。只能有事沒事的,咒罵著江東孫權幾句。
但此舉,卻是將劉璋給弄糊塗了。
巴中之地的過渡,是件牽扯到了許多人利益的大事,不是一朝一夕能辦成的。
狡狐既然都做出了鹽巴讓利的行動,那麼就是一個很好的開始,也是一個訊號曹軍對劉璋能歸順、兵不血刃得到巴中,還是抱著希望的。
但是劉璋無法理解,狡狐為何要一句“時機未到,不可說也”來膈應人呢?
這雲裡霧裡的,連才智過人的劉巴都給搪塞了,他劉璋又怎麼能理解得了!又怎麼能做出彼此表示善意的舉動?
有事直接說,有要求直接提,不就行了?
劉璋心裡腹誹不已,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揪著鬍子暗自羞惱不提。
卻沒想到,劉巴聲音悠悠的,又給劉璋來了一句,“明公,狡狐在某歸來之前,還託某給黃公衡捎個口信。”
“哦?給公衡口信?”
劉璋一臉的詫異,將眉『毛』楊得好高。
狡狐有事不讓劉巴帶回來給他,反而帶給黃權?
難道,是因為黃權是巴人的關係?狡狐所謂的時機未到,是指需要時間,讓巴中之地過渡的時候,巴中籍軍士願意歸曹軍統領?
“然。回稟明公,狡狐讓某捎去的口信,乃是其庶子陳仇在兩月後成親。”
額
劉璋默然。
他覺得,剛剛的猜測對了,所以也變得有些憤怒。
都說人走茶涼,乃世之常態。
然而,他還在這裡呢!還是巴中之地的掌權人呢!這狡狐明目張膽的,借個庶子的婚宴,公然邀黃權?
是不是太過分了!
再說了,若是狡狐直接將他的意圖,透『露』給黃權等人了。那麼,以黃權、嚴顏和龐義等人為代表的軍方,還會繼續忠誠於他劉璋嗎?
一個為了自己的利益,拋棄手下忠誠的主君!
難道狡狐這是打著讓某威信盡失,好讓巴中之地的兵卒,死心塌地的變成曹軍?
劉璋的臉上,慍『色』漸漸明顯。半晌,又變成了惆悵不已。
他忽然覺得,自己讓劉巴去荊州找陳恆,就是一步昏棋。將自己的把柄,給送到了陰狠狡詐的陳恆手中。
變成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哎
心中一聲嘆息,劉璋變得意興闌珊,變相的給劉巴表示自己想獨處的意思,“此番先生去荊州,多有辛苦,孤就不繼續叨嘮了。”
“不敢,某告退。”
早就人情達練的劉巴一聽,立即就起身告辭而去。也在心裡,悄悄的按下了繼續給劉璋解釋的心思。